丘峦收拾完出门,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招到了一辆车。一上车,便给司机报了画廊的地址。
你去蒲阳西路?很急吗?司机唠嗑似的问:我记得那边有个展馆,你是去哪儿吧?
嗯。丘峦点点头:最近有点忙,所以比较赶时间。
司机看上去四五十岁,剃着寸头,望后视镜看了眼,说:你赶时间的话我就换一条近路,这段时间城中心有点堵,一条路过去全是红绿灯,今天早上好像还出了车祸。
丘峦没有多想,微微一笑:好,谢谢叔叔。
没事。司机也回了一个微笑。
坐上车后,丘峦便没有那么着急了,低头去看列缺发给他的消息。
列缺:醒了吗?
列缺:厨房里煲了点粥,起床了记得吃点。今天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晚饭想吃什么跟我说。
列缺:小峦,之前的事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列缺:季朗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朋友的感觉。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之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前后发了好几条,中间还撤回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又想关心他又害怕说错话。
看完那些消息,丘峦抿唇一笑,心里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般,酥酥麻麻。
他正打算回复,突然,一个刹车把他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时,车已经停了下来。
好像抛锚了,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啊。司机停在边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丘峦抬头环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早已出了蒲大的范围,不知何时竟然开到了城郊。他心里一慌,两三下解开安全带,也跟着跳下了车。
你怎么也下来了?司机问。
为什么会开到这里?丘峦反问。
这不上车的时候跟你说了,换一条路,这条路可能绕了点,但不堵车。司机唉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半路会抛锚,要不这样,我叫我朋友的车来,把你送过去?
丘峦戒备地摇摇头:不用了,一共多少钱,我先付给你。
哎,真是对不住啊。司机拿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还是叫我朋友来吧?
丘峦又说了一句不用,把刚才那一段路的车费转给了他。便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旁边开过,司机连忙招手叫停。
等等等等!
面包车开出一小段,随后刹车停下,司机也跟着跑了过去。
大哥,您方便载个人吗?司机指了指丘峦的方向:我的车出了问题,开不了,那儿有个学生赶着去蒲阳西路,您送一程呗。
面包车车主探出头看了眼:蒲阳西路?可我不走那边啊,不然你们再等一会儿,或者去前面那个车站。
大哥你就做个好事吧。司机好说歹说,面包车车主总算有了一点松动。
行。
谢谢大哥。
司机刚说完,回头一看,丘峦已经走出了一截路。
哎,那位同学,你等等!司机急忙出声叫住他,并追上去:坐这辆车吧,这位大哥送你过去。
面包车车主也跟着掉过了头,在丘峦身旁停下打开车门。
真的不用了,谢谢叔叔的好意。丘峦说完,转过身加快脚下的步伐,同时拿起手机准备给列缺打电话。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臂便被人抓住了。
丘峦试图用力挣脱,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反被手帕捂住了口鼻,眼前慢慢黑了过去。
*
下了课,列缺直奔校门。
丘峦没有回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吃他煲的粥,是不是还躺在床上。
小峦。一开门,列缺便冲屋内喊着他的名字。
声音回荡在客厅里,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列缺朝厨房看了眼,小米粥被吃了一碗,桌上的纸条也不见了,看样子丘峦应该起来过。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询问了一句,没听见回答才把门打开。
本以为丘峦这会儿正缩在被窝里睡懒觉,开门一看,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压根儿没有丘峦的身影。
奇怪,丘峦去哪儿了?难道还在生他的气?
列缺眉头一皱,连忙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提示正在通话中,显然是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于是他又改为发消息,并把上午发出去的内容来回检查了好几遍,可依然没有等来丘峦的回复。
真的生气了?他昨晚好像是做得过分了一点。
列缺揉了揉眉心,重新回了趟学校。和丘峦同班的同学告诉他,丘峦今天根本没来画室,可能是去画廊了。
他又赶着往画廊跑,找到贺秋的办公室。还没进去,便被助理拦了下来。
列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慢慢平复下来,语气仍然有些着急地问:丘峦在吗?
助理如实回答:他还没到。
没到?列缺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来的路上?
里面的贺秋听见是列缺的声音,见丘峦还没到,开门走出来。
怎么了?贺秋说着转头问助理:丘峦到了吗?
还没有。助理说:刚给他发了消息,他没有回复。
打电话了吗?
没人接。
贺秋也试着拨了一通电话,这下对面直接关机了。
站在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觑。
列缺最是了解丘峦,就算丘峦生气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可能不接贺秋的。毕竟在丘峦眼里,贺秋是他钦佩尊敬的老师,何况他现在还是贺秋的实习助理。
如果不是因为生气,便只剩下最糟糕的可能,那就是丘峦出事了。
你现在就去报警,画展的事让他们先延后。贺秋吩咐完助理,然后看向列缺:你跟我来。
而在另一边,丘峦的意识自昏睡中慢慢苏醒。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睁眼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好似被蒙一块黑布,嘴里塞了纸团,手脚也被捆住。
不一会儿,车停了下来,开车人下车打开车门,把他扛在肩上。
丘峦一动也不动,假装还没有醒。他听见了草叶擦过裤腿的声音,猜测周围是一片树林或者草地。
但迷晕他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钱吗?
情况不容他多想,在确定身边没有其他同伙之后,他悄悄地扔下了捏在手心里的纸团。
开车人扛着他爬了一段楼梯,把他扔进了一间屋子里,紧接着走出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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