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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露出咬牙切齿神色的阿晕一愣,看向他的朝霜。

下一刻,明白过来的他,面颊两朵红晕腾升而起。

有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的卢姑娘道,我去给您取来。

我跟着您一块儿去看看吧?李朝霜优雅起身。

他随卢姑娘一起走到堂屋右边,这屋子构造奇异,厢房竟然和堂屋通过耳房打通了,耳房里有一个锻造台,和炭火熄灭的铸造炉,而厢房是密密麻麻的柜架,上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精巧玩意儿。

双颊犹带红晕的阿晕,跟在李朝霜后面走进来,扫一眼,就给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他麻雀似的蹦蹦跳跳凑过去看,卢姑娘则像是之前几次那样,继续翻箱倒柜。

李朝霜眼角弯弯看小鸟儿大呼小叫,就听到她问:

您想要问什么?

卢姑娘,你性子真比外面那个剑客好多了,李朝霜回过头,先夸奖道,然后问,卢先生欠了谁的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卖粮队。卢姑娘立刻回答,果不似她表现得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是什么?李朝霜神色有点茫然。

是商队的名字吗?一涉及这种具体事务,果然就触及他知识的盲区。

卢姑娘解释:从江南那边走私粮食过来的商队,江北的土地十多年欠收,如果没有卖粮队走私,大家都会活不下去吧。

李朝霜明白过来,没有遇上陈博达的他,有些奇怪江南百姓自己都饥不果腹,哪来的粮食供给江北。但他先按下这个疑惑,追问:

卢先生是稷下学宫出来的文士,又有如此精湛的工匠手艺,挨饿应该轮不到你家?

人在世上,难道能独活吗?这位卢姑娘反问。

就是说,住在村里,都是乡里乡亲,总不能看着别人饿死,这个意思是吗?

李朝霜虽然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人情来往,但理解得比小鸟儿快多了。

比如说,阿晕现在就在柜架另一边,吃惊地转过头来问:不能独活么?

可以的吧,但人并不会这么做,我们也不会啊。

李朝霜牢记自己羽族身份道。

阿晕闻言,陷入深思。

李朝霜想过去摸小鸟儿的头。

遗憾地收回磨光,他继续问:

这么说,卢先生是帮别人借了粮?

全村一起,家父做担保。卢姑娘说。

哦,担保不好做,李朝霜听说过类似的事,猜测道,有人没还?

有人没还的话,家父就是给债逼死,而非无故自缢了。那位自称故人的伯父问起,她说得伯父,所指是外面还在拷问老虎胡子的任飞光,我会如实告诉他,何必隐瞒不说。

确实如此。李朝霜点点头。

卢姑娘终于找到那一匣子水晶镜片,从柜架低层搬出来,打开查看保存的情况。

她一边摸索匣子的锁扣,一边道:

但我确定,村子欠下的所有粮食,都还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朝霜:买情侣眼镜吗?

小鸟:买买买!

这件事怎么说呢。

前天为偿还欠下的更新,在电脑前坐太久,当时可能是衣服穿少了,给冻感冒

这两天已经变成鼻涕制造机。

于是欠下的更新又从一章变回两章

天气最近变得很冷,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啊。

第46章叁日(七)

老虎胡子也觉得自己早就还完债了。

他姓胡,还是叫他老胡吧。

老胡曾是却月城的一名衙役。

衙役嘛,贱业,家里出个当差的,三代人连进书院读书都不能。除了混不下去的单身汉,愿意当差的没几个。

太平年间是如此,但而今,而今不是战乱了嘛?

早在十年前,衙门就不给衙役们发饷钱了。虽然衙役们能拿到的饷钱,算下来一日就两三文,大肚汉买面饼一顿都吃不饱,但两三文也是钱,少了这笔款子,总归不能说日子变好。

不过人总是要向下比的,是吧?

衙役不靠饷钱活,俗话说得好,司命好见,小鬼难缠,衙役就是这小鬼,每个都掌握了一手刮油水的绝技。

别的不说,单说吃饱饭咱衙役大爷到你馆子里吃一顿,你竟然还敢要钱?

愿意来你馆子里吃饭是看得起你,你要是知礼,该给点孝敬才对吧?

当然了,背后有老爷的铺子,老胡是不敢这样讹上门的。即便如此,老胡也过得比那些饥一餐饱一顿的贫民好多了。

特别是这个战乱啊,好几次波及了却月城。但却月城被波及后,愿意花钱打点差役的人家反而多了起来。

流民进城不打点下差役?担心流民骚扰的平民人家不打点下差役?

外地人搞个帮派不给点孝敬?城里原本的帮派想把外地帮派打下去不给点孝敬?

小偷小摸多了,人流变得浑浊了,反而是衙役们搞钱的好机会。

那几年,老胡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啊。

贱业?贱业怎么了?

贱业吃的比你好穿得比你暖和,你们这些家伙过得还不如咱们这些贱业,到底谁才贱啊?

老胡得意洋洋。

然后他老母病了。

详细点讲,是摔了。

老人不好摔跤,摔一跤得去半条命。老胡也给他老母说过,如今要少出门,但他老母不应,当自己还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到处挖野菜或者给人帮工。

然后一摔摔出了个好歹。

老胡嘴角好大一个泡,找了大夫,也找了巫婆方汉,后来还是在巫庙那里开到了好点的药,但也把老母给他存的媳妇本给花光了。

巫庙说他不算贫苦人家,药钱不给他打折,老胡真的不服。

果然还是瞧不起贱业!

他老母也唉声叹气,说媳妇本没了他怎么娶媳妇。

一根毛都没有的媳妇,难道会比他老母更重要吗?老胡有时候真不懂妇道人家的想法,只能道:

你好好吃药就是了,其他事别管。在屋子里也记得要杵拐杖,莫要出院子。

说完,老胡出门,和其他衙役一起走在街上,想着要去哪里多刮点。

但最后还是没能多刮。

不晓得怎么搞的,城里铺子倒闭的愈来愈多,就算后来有人盘下铺子再开,却不是过去熟识的乡里乡亲人,而是背后有人他们不能要孝敬的新掌柜了。

老胡第一次仔细精打细算,不乱给街上的女人买饼子,好歹在第二次去取药前,将药钱凑够。

他原本想自己去巫庙走一趟,但他老母却说她委托了在巫庙有关系的老姐妹,可以少花点拿药。

有关系当然好啊,能少几文就是几文嘛,老胡自然没有什么不允许的。

然后他老母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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