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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迷宫的规模并不大,几分钟之后,两人就走了出去。随后希尔达带着陶乐思到室内避雨,并参观了庄园中的图书馆、收藏室、卧室、酒窖之类的地方。这里虽然极力想要模仿出英国皇家精致生活的风格,但不少地方还能看出德式建筑的痕迹。

陶乐思摘下了被淋湿的报童帽,一边盯着藏品室中展览的雕塑和绘画作品,想着学院下方的迷宫,还有通道中所展示的艺术品,是否与此也具有相同的意味?

不过她没有什么美术鉴赏能力,也许让克劳迪娅过来,还能发表出一些有营养的观点。但陶乐思并不觉得无聊,她只是觉得自己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触碰到平时触不可及的,希尔达的另外一面。

参观过庄园地上建筑部分后,她们又来到了地下的酒窖。酒窖一半沉入地下,光线昏暗,只有高到几乎与天花板平齐的窗子透下来一点光,站在其中隐隐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又黑又闷,希尔达说,但是每次来到这里时,我都会在这里逗留几个小时。

为什么?陶乐思问,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应该会赶紧离开这里才对。

我们都不喜欢尘土,但最终覆盖我们尸骨的,还是尘土。希尔达说,我以前的一位朋友经常会这么说。

陶乐思不太容易能够想象到希尔达会有什么密友,她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也许在她年轻时,也曾有过快活而甜蜜的时光。

酒窖旁边还有一间房子,过去是储藏室,现在被改成了现代餐厅。此时没有什么顾客,希尔达带着陶乐思在其中落座。

餐厅提供法国菜,希尔达点了马赛鱼汤和法式烩土豆。鱼汤上得很快,侍应生先是把汤盛到两人面前的浅盘中,陶乐思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还有点腥味;随后侍应生又端上了鱼料,红色的汤中有鱼肉、青口、大虾之类,当作风味特异的海鲜大杂烩还不错。

我并不太喜欢法餐,希尔达说,不过我喜欢吃法餐时的氛围。

浪漫?陶乐思问。

不,是虚幻。

陶乐思没有明白希尔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今天是个晴天,我们下午可以去花园里消磨时间,希尔达继续说,可惜今天下雨。但是没关系,吃完饭后,我们可以喝一点酒。

陶乐思本来以为所谓的喝一点酒是吃饭时喝的半杯佐餐用的葡萄酒。但是在吃完甜点,侍应生将餐盘都收走之后,希尔达低声嘱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一个戴着领结的侍应生走了过来,手中托盘上有一瓶颜色和质地看起来都很像风油精的酒,还有两个加了冰的杯子。

苦艾酒。希尔达说。

喝苦艾酒的工序有点复杂:侍者将一个黄铜酒匙放置在杯口上,在酒匙中加入一块方糖,从方糖上方,将绿色如宝石般的酒液注入杯中。之后,他又在方糖上点火。洒了酒的方糖很容易就燃烧了起来,侍者又拿来一个冰水壶,从方糖上方向杯中滴入冰水。

绿色的苦艾酒随即变得浑浊起来,呈现出另外一种淡绿的奇特颜色。

作为高度酒,苦艾酒入口似乎并没有陶乐思想象得那么难以接受,不过确实有一股风油精的味。

希尔达点起一支烟,拿着烟的手端起酒杯,她盯着陶乐思,然后喝下了一口酒。

酒精比艺术来得更让人着迷。她说。

陶乐思喝下了一整杯苦艾酒,起初她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还觉得自己的酒量棒棒哒,挺牛逼的。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好像胃中有股热气向上冲入脑门,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混乱不清。

希尔达看着她,似乎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她对于一些生活琐事的看法,但陶乐思完全没有听进去。

她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体。

夫人。她说。

如果这时候希尔达选择打断她,继续说一些别的话题,可能陶乐思会就此闭嘴,在她的肝脏分解完毕刚才喝下去的酒精之前,绝对不多说半句废话。

可是希尔达却不说话了,她看着陶乐思,等待陶乐思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我想要离开学校,陶乐思说,她紧紧盯着希尔达,生怕漏掉希尔达脸上任意一个微小的表情,我离开学校,是因为如果这样,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艾斯比痛苦地呻|吟道:桃乐丝,您老是嫌弃索莎娜特别莽撞,我看您比她还莽得多。您可别是喝点小酒就忘了您姓什么,只依稀记得您老爸姓陶吧?

陶乐思没有理会艾斯比,她现在觉得连艾斯比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时间和空间,忽然安静了下来。附近的餐桌上客人在谈笑,侍应生在交谈,他们的声音,被外面的雨声遮盖。在这个区域之内,陶乐思只能看到希尔达,她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希尔达的身上。

希尔达稍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她手中的香烟在燃烧着,烟灰结出很长一段。

桃乐丝,也许是你今天喝得有点多,她终于说话了,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微笑,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并不是一类人。

希尔达总是这样冷静。陶乐思感觉自己的酒醒了一半。

我们在政治上的观点,我们关于艺术的看法,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方面,都是不同的,希尔达说,我必须承认我一直被你所吸引,我无法不对你产生好奇心。但本质上,我们并不一样,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这会害了你,从良心的角度出发,我必须要说不。

哦嚯,你被拒绝了。艾斯比幸灾乐祸地说。

陶乐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苦艾酒在她的舌尖仍然残存苦味。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苦艾酒已经喝光了,希尔达的那杯酒才喝了一半不到原来这种酒不是一口闷的啊?

她颓然地垂下头:我还想再喝一杯。

希尔达当然没有再给陶乐思点一杯酒,毕竟陶乐思醉酒之后的德性她已经见识过了。她向侍者要了一杯加盐的番茄汁,让陶乐思喝下去解解酒。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不太能喝烈酒。希尔达说。但是她在说这话时的态度是轻松的,她并没有因为陶乐思的表白而感到受了冒犯,相反她好像还有一点愉快。当她吸了一口烟,将烟雾轻轻吐出来的时候,在烟雾笼罩的面纱之后,她的神情却又带着痛苦。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陶乐思觉得自己好了一点,最起码大脑和小脑能协调到一起去了。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两人走到庄园一层的走廊,看着窗外的雨如帘幕一般落入灌木的迷宫中。

没想到今天会下雨,而且下个没完。希尔达说着,在窗前一把圈椅上坐下来。

只是这样,我就觉得很好。陶乐思说。

她还是很介意自己刚才冒冒失失就表白的事情,并暗自决定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酒量,最起码把希尔达喝趴下之前,自己绝对不能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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