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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思拿着曲谱夹来到琴房中。她思索了很久,虽然原著中桃乐丝期末考试选的曲子是德彪西和肖邦,但陶乐思如果无论如何都找不出相应的感觉,还不如换一首作品。

经过思忖,她决定把练习曲更换为李斯特《超技练习曲》中的第一首前奏曲。这首曲子难度比起超技中其他的曲子,诸如马捷帕、鬼火、狩猎之类要简单许多,不过也很适合用来炫技,只需要把琶音一点点抠好就行。

将练习曲定下来后,乐曲要换成哪一首,陶乐思暂时没有想好。

尤迪特先生是个俄派音乐家的拥趸,如果陶乐思选柴可夫斯基、强力集团、普罗科菲耶夫或者肖斯塔科维奇的曲子,尤迪特先生估计会很高兴,但同时高标准严要求陶乐思到她哭天抢地请求赫卡忒宰了她带她离开这个有俄国音乐家的世界。

要不干脆选一首现代风格的曲子算了,谁要说她弹得不好谁就是不懂艺术

练琴的过程并没有陶乐思想象得那么顺利。她一直在琢磨希尔达和地下密室的事情,无法心无旁骛地练习,而且三楼不断传来锯木头和大象放屁的声音,原来是中提琴和圆号的学生也在刻苦练习,这些干扰弄得陶乐思很烦。

眼看时间到了八点多,陶乐思悄悄关掉琴房的灯,又溜上了四楼。

第33章一起去兜兜风吧暗夜华尔兹

陶乐思在雕花木门前侧耳倾听了片刻,门内一片寂静,没有教职工大会,也没有希尔达和瓦格纳女士的夜话。

她敲了敲门。等待了半分钟,门打开了。希尔达头发还整齐地盘着,肩上搭着一条披肩,有点疲惫的模样。

桃乐丝?她说,侧过身让陶乐思进去,今天听索莎娜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

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陶乐思说。她瞟向希尔达的左手手腕,那里被黑色的袖子盖得严严实实。

你想要跟我谈什么?希尔达说着,随意地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伴着她的动作,她的袖子往下掉了一点。陶乐思走过去,紧紧盯着她的手腕。

希尔达注意到了陶乐思的目光,正要将自己的袖子拉好,陶乐思已经抢上前一步。宽大的书桌和桌面上的书籍磁带隔绝了两人。陶乐思直接踏上桌子,跪到桌面上,顺便当个桌面清理大师把那些碍事的书本扫到地上。

书本落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陶乐思居高临下地抓住了希尔达的左手,希尔达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陶乐思。

估计从来没有一个学生敢在她的面前帮她清理桌面,也没有一个学生会这样跪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抓着她的手不放。

希尔达的左手手腕处有一道新鲜的疤。尽管已经愈合,但是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希尔达具有使伤痕愈合的能力,但是她无法完全消除疤痕。

陶乐思看着这道疤,她觉得眼眶发胀,像是要流泪一般。她知道,今天白天的梦中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个陌生而冰冷的世界中,有一个人,试图与恶魔交易,为了能够保护她。

希尔达用力地想要将手抽回来,但陶乐思攥得很紧。

桃乐丝,放手。希尔达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火。

陶乐思将希尔达的手腕贴到自己的侧脸,轻轻摩挲着。

你不会吝啬你应当付出的代价,她轻声说,盯着希尔达的双眼,可是,你是否得到你所应得的?

她的脸颊贴着希尔达的手腕,感觉到对方皮肤细腻微凉的触感。她与希尔达对视,那双幽深的绿眸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希尔达起先还想试图抽回手,但渐渐的,她不再挣扎,任由陶乐思就这样握着她的手。

桃乐丝。希尔达低低叹息了一声。

如果我真的是女神,陶乐思想,就请展现出神迹,让希尔达的伤疤恢复如初。

半分钟之后,陶乐思终于松开了希尔达的手腕,无事发生。

伤疤还是伤疤,希尔达的神情也从迷茫和无措变为一种礼貌的困惑。

陶乐思感到很尴尬,也很恼火。

更令人尴尬的是,刚才当桌面清理带师时有多潇洒,现在重新把地上的书本杂物归位就有多狼狈,而且在希尔达的监工下,一点都不能马虎。

也许希尔达已经和赫卡忒的使者做了交易,艾斯比说,她用自己的鲜血换取你的安全,我认为你应该向她道谢,然后从学校里逃走。

不,陶乐思一边从地毯上捡着书,一边斩钉截铁地说,希尔达为我而牺牲,我不能就这样接受。假设我是三女神之一,谁敢接受希尔达的血,我就把谁揍得见血。

如果你不是女神之一呢?艾斯比冷冷地问。

那我也不能不管希尔达。

好不容易把地毯和桌面都收拾妥当了。陶乐思拍拍手上的灰尘,无奈地准备向希尔达道晚安然后滚蛋,希尔达却突然问道:你想出去兜兜风吗?

她从抽屉里找出了车钥匙,对陶乐思说:夜间开车会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开着车,一直开出镇子,在郊外和山路上行驶,感觉就像是要到达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希尔达把她的甲壳虫停在学院外面的路旁。陶乐思说:我来开车吧。

希尔达思忖了片刻,她把钥匙交给了陶乐思然后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拜托尽量开快一点。她说。

既然希尔达都这么说了,陶乐思就没有理由不把车开到飞起。她在穿过第一条街的时候,就已经从一档加到了五档,甲壳虫的灯光划破了黑夜,飞快地从城镇中疾驰而出,开到了郊外的树林之中。

这里本来就地广人稀,尤其此时已是深夜,路上一辆车、一个行人都没有。陶乐思踩着油门,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要驾驶着这辆老式的大众轿车,一直开到世界的尽头。汽车速度越飙越快,六十、八十,接近一百。

车子上所有的车窗都已经被摇了下来。冬天的冷风灌入车厢,希尔达解开了她的头发,任狂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们像是都感觉不到冷一般,风吹动着一切能够被吹动的东西。陶乐思偶尔瞥一眼希尔达,她仰起头,闭着眼睛,好像是在感受狂风迎面吹拂的寒意。

在陶乐思的印象中,希尔达的装束与谈吐都像是一个清教徒,一个修女,完美契合一座沉闷的音乐学院女主人的形象,但是此时,她突然意识到,希尔达或许也有年轻而狂放的时候,那时她的眼睛会闪动美丽的光彩,嘴唇丰满和红润。

汽车一路飞驰到山下。在山谷中的开阔处,希尔达说:停下来吧,桃乐丝,太晚了,我们不上山了。

陶乐思减档,踩下刹车,将车停到路边。

希尔达的头发已经被完全吹乱,垂在肩头;陶乐思估计自己也被吹得像梅超风一样。她们坐在车上,彼此对视着。汽车大灯撕破了山中的黑暗,照出前方一隅空间,仅属于她们的空间。

刚才兜风,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柏林,在舞团中,希尔达说,她从衣服中想要找烟,但是没有找到,于是作罢,舞团中有一些时髦的女孩,她们带着我去了一间舞厅。

她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点苦涩的笑意。

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灯光昏暗暧昧,所有的人挤在舞池中,音响震耳欲聋,每个人都随着音乐的节奏胡乱摇摆着,没有章法,随意地更换着舞伴。一个人拉着我的手,很快就换成了下一个人,身体贴在一起,迷醉又疯狂。我以为我喜欢那样终于,深夜,我和我的朋友们从那里出来了,我回到了舞团中,我看到了爱德华,他正在费力地打扫着卫生,努力弯着腰,从一排座位底下扫出来破碎的汽水瓶和香烟纸我忽然就心软了,同时产生了一种对爱德华的愧疚。

陶乐思没有说话,她只安静地看着希尔达,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希尔达看了看车窗之外,汽车灯照射不到的范围一片漆黑,这一夜不是晴夜,天空中无星无月,连半点朦胧的山影都无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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