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娆小小松了口气。她握上浴室门把手的时候,顾梓在她身后叫她,姜歆娆
姜歆娆转头看她,嗯?
你没关系吗?
问的没头没尾。姜歆娆握着门把的手落下来,扶着墙沿掐紧了,笑道:我没关系,让你见笑了。
顾梓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就好
接着她又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上。姜歆娆进了浴室,锁好门,把水开到最凉,鞠了一把,直接扑到脸上。
顾梓看姜歆娆进了浴室,又揉了揉鼻梁,合上电脑反正也做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打算在房间里再随便转转。
客厅的两块空间是用书架隔开的,顾梓越过书架,在墙角看到了大型宠物睡垫和食盆水盆一类的东西,想来这就是Frank平常休息的小角落;
再过去但就着客厅隐隐的灯光,也能看到内里的景象。
柜台上整整齐齐用一排玻璃瓶装了香料,另一侧水槽里倒放着摩卡壶和几个碗碟,像是早上刚煮完咖啡和早餐,这会儿还放着沥水的样子。
明明都是住的地方,从外面看上去一模一样,本质也都是钢筋混凝土构成的休息空间。
但顾梓能感受到姜歆娆屋子里的独特气息,散漫、悠闲、又带了点巧妙的生活意趣。和她自己的居所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多了一只狗吗?
后来姜歆娆把顾梓的家也变成这样的时候,顾梓才意识到不是。
是因为多了姜歆娆。
要喝什么吗?
顾梓转头过去。姜歆娆方才好像是去洗了脸,没有擦干净水珠,睫羽都湿漉漉的。
见她转头,冲她笑起来,我不仅是点歌机,还是售水机,应有尽有。
不用了顾梓抿唇微笑,我有点好奇,你在家里工作吗?
啊,我的错,我应该带你参观一下的姜歆娆说,来
她带顾梓到最靠里的房间门口,开门,这是我的studio。在高层不方便装修,肯定没有瑜星的好
姜歆娆抬手开了灯,然后才想起来她上次工作完没有整理房间。
完了。
顾梓蹙眉
她突然又不羡慕姜歆娆家了。
顾梓也不是过度整理癖或者洁癖什么的,姜歆娆的客厅和卧室都齐整,唯独这房间让顾梓感到无法忍受。
各种各样的稿纸、复印件、书和文具在地板上瘫的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东西面上甚至还压着乐器和键盘,该放东西的桌面上反而干干净净的。
呃上次忘记整理了。姜歆娆挠挠后脑,尴尬道,平常不这么乱的,我保证。
顾梓想了想,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姜歆娆叼着笔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找稿子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笑意,姜歆娆心虚似的关灯关门,问:你处理完事情了吗?
还没有顾梓说,没关系,不急。
姜歆娆「噢」了声,那我把床摊开了。
你两个人回到客厅,姜歆娆拿掉坐垫,移开枕头,将顾梓的笔记本电脑递给顾梓,才把床底架抬起来,对呀,这样方便些。
确实。沙发展开之后是个挺宽敞的双人床。另一侧沙发底下还有储物柜,姜歆娆把被毯枕头拿出来摆好,我朋友来的时候经常和我争着睡外面。
顾梓鼻腔里疑惑地嗯?了声。
可以享受晚上被暖烘烘的Frank亲密拥抱的待遇。
姜歆娆铺开被子,笑道,踹都踹不下去呢,死沉死沉,还要盖被子。
好啦处理完毕,姜歆娆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那晚安?
顾梓睁开眼,从不熟悉的被毯里坐起身。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认床,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但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陷入轻浅的睡眠,又轻而易举地在夜中醒来。
明明昨晚也没睡好。
手机正倚在床头柜的无线充电板上。顾梓拿过来看了眼,三点半。
她们十一点多说的晚安。对顾梓来说,这个睡觉时间健康到不可思议。
但她想到姜歆娆常常那么早起来跑步,就释然了。
能这样有规律地早睡早起也不错。
顾梓睡不着,又不想吵到姜歆娆。她索性坐到飘窗上,抱起姜歆娆靠在飘窗上的抱枕,拉开窗帘。
到这个点,连夜景也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了。城市陷在一片安详的沉睡里,万籁俱寂,只看得到路上的灯光,偶尔经过的车辆行人,和远处大厦群彻夜长亮的装饰灯。
再近处可以看到姜歆娆家的阳台。姜歆娆睡前大概打开了窗户,植物的绿叶在微微地随风摇摆
还有一点点忽明忽灭的火星,在暗夜里也不显眼。
顾梓蹙眉
一会儿她裹紧了身上的睡袍,静悄悄开门出去。
阳台是封闭式的,沿着栏杆做了个小平台。姜歆娆打开窗户,就懒懒散散地托腮靠在平台上,望着远处出神。
她手里的烟夹在指间,也没抽,放任它黯淡的火星一直烧。
一旁的铁质烟灰缸里已经碾了好几个烟头。
顾梓走到她身边,嗅嗅空气里的烟味还夹着清凉的橘子还是柠檬味道姜歆娆看到她,也不惊讶,把手上那根刚点的烟给碾了,说:小顾总也睡不着?
嗯顾梓说。
她看着那一小罐烟灰,我不知道你抽烟。
那你现在知道了,小顾总。姜歆娆呢喃。
她移了移姿势,小臂放平了支在平台上,还是盯着窗外,灵魂出窍似的发呆,如果谁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她所有秘密,才有问题,不是么?
也许?顾梓反问,明早不去运动么?
姜歆娆把烟灰缸推远了点,不去啦,偶尔放松下吧。
顾梓嗯声
一会儿她说:你家里人挺关心你的。
是吗?我也觉得姜歆娆低声笑,他们都不是做这一行的,我也不是什么星二代,不了解,自然就会多问点。
但是问多了问多了也很让人难受啊。她说,今天去哪里,明天去哪里,有没有乱跑,最近怎么样。我不说还要去问夏槐。
姜歆娆搭在左手小臂上的右手抓紧了掌指下的布料,眉眼间拧紧了,说不出是不耐、生气还是懊恼,好像我今天不好好说话,明天就要从这里跳下去一样!我
她不说了。她把脑袋埋进掌心里,捂了一会儿,闷声说:顾梓
嗯?顾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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