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多好,不妄议、不揣测、不歧视、没有暴力、对所有人都公平公正。
她关上后备箱门,将购物车送回回收点,才继续说:以前没有灵感、想要写梦写未来的时候,我就会去camping。
现在不喜欢了?
姜歆娆上车、打火发动,没有,还是很喜欢,尤其是我要带你去的这个点,我以前住在洛杉矶的时候常去的,现在也总想起。
她握着方向盘,闭了闭眼,才道:就是大家不让我去。
她无奈地转过头,看着顾梓,解释道:我妈妈和夏槐不是都老是说别让我乱跑,又乱跑去哪里了?
是怕我没说一声就跑去野营。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比较大段,附一个翻译:
我以为那是美梦成真,但不是
早上我醒来你已经离开
只剩下我脖颈上的咬痕陪伴我
下一次我敲响你的门
你会打开它吗,我亲爱的女孩?
我希望我没有搞砸任何事情
你会不会想要和又笨又傻的我结婚?
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一切都还好
因为只要你爱着我,我都一如既往地爱你
第133章StartAgainPt.2
野营有什么特别的么?非得不让姜歆娆去?上次夏槐还因为这个事情和顾梓急,她原来以为就是小助理性子如此,现在想想,估计是真的担心得可以。
想归想,顾梓并没有问出口。姜歆娆瞟她一眼,见她没问,也没再补充解释什么。
出发的日子那天早晨天气清朗。前一天洛杉矶少见地下了小雨,空气都比平时湿润,晨光裹着薄薄的雾,感觉上去不像秋日,倒像初春万物生长的森林。
照常是姜歆娆先睁开眼。歌手最近把出门运动的好习惯又捡回来了,会比顾梓早起一个小时左右、出门慢跑、再回来给她煮早餐。
她醒的时候歌手刚从浴室出来,脑袋上还裹着毛巾。
顾梓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过去,两个人在浴室门口相遇,姜歆娆伸臂兜住她,将她带进怀里。
女人在她怀里嗯了声。她前几天才重新做的法式烫、染一个亚麻色,显白又显年轻。
新卷的长发刚睡醒总是炸的,慵懒地、乖戾地遮住了她半张侧脸,再蓬松地延展。
姜歆娆轻声笑,借着手上的湿气,把她脑袋后头的乱发给按下去。
早餐是歌手做的欧姆蛋、黄金奶、配一小碗燕麦水果酸奶。
车停在前院不知道姜歆娆新买还是租借的一辆新揽胜。
顾梓从车后绕上去,看见那张纸质临时车牌。
哦,新买的。
她坐到副驾驶座。歌手最后确认一遍后备箱的行李没有问题,才上车打火。
一切都没什么区别和她们平常有空出去散步逛街去近郊玩的时候一样,常常是姜歆娆开车、顾梓欣赏风景或者处理工作、两个人时不时聊几句天,时间总过得很快。
今天车上倒很沉默。
顾梓在等姜歆娆开口。歌手没说话,她也十分有耐心,倚在副驾驶座上,偏头去看绵延的苍翠群山。
拉斯维加斯在内华达的沙漠中心。从加州过去,随着气候变化,植被会渐渐荒芜、最终完全变成沙地。
就算有植被,也是龙舌兰之类的仙人掌科和其他耐旱植物。
洛杉矶这样鲜艳的绿色很快就要消失在视姜歆娆终于开口,耳机在收纳盒里,你找一找?
顾梓摸出一副AirPods。歌手抿着唇,看她打开耳机盒戴上耳机,才又道:你从标记着170127rec的录音开始听就好了,往下翻一翻。
姜歆娆的手机就放在水杯架里,一被她拿起来便跳出解锁界面。
这人的手机密码是顾梓生日,顾梓知道,但除了偶尔需要、帮歌手接过几次电话、发过信息,她从来没有碰过姜歆娆的手机。
现代人就是这样奇怪,肮脏和光荣的秘密全都藏在这么小一个电子盒子里。
她开启语音备忘录。姜歆娆的录音很多、但都很短,三四分钟的居多,十几分钟的寥寥无几。
每段录音都用时间加小标题的方式命名,很方便检索。
顾梓往下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段三年前的录音。
她点了播放。
入耳便是嘈杂的喧闹声。无法辨认的杂音、人们高声呐喊、忙乱的脚步声、背景音乐模糊地震天响。
然后这些声音都慢慢减弱下去,音乐声则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是一首歌的前奏。
音响里开始大声地倒数,Nowlet」scountforfive,four
人群大声地呐喊起来。
姜歆娆在舞台下方微笑不用看到,她都知道台上观众将给她怎样疯狂的欢呼。
她喜欢这些鼓励,喜欢到每次人群汹涌地呐喊她的名字,她都会勾起唇角。
她和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最后一次碰拳。年轻的小伙子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姜歆娆回他一个ok,他才退开,让舞台升降有运作的空间。
Three,two
升降平台开始把姜歆娆往上托。歌手检查了一下吉他的背带和变调夹,站直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
倒数到最后一声。
无数道耀眼的聚光灯同时打到她身上,她睁开眼,面前是看不到尽头的、密密麻麻的小亮点。
人们的欢呼声像海浪、猛烈地拍打在舞台边沿。卷起的浪花将她也吞了进去。
这是姜歆娆获得第三尊和第四尊格莱美的专辑《Butterfly》的巡演现场。
最后一场表演选在迈阿密。周五晚上。门票在发售的第二周完全售空,歌手和团队商议之后,中国农历新年,姜歆娆没有回家。
南部的冬天并不冷,台下不少人甚至还穿着短袖。
姜歆娆原来是穿着夹克的但越唱身上汗越大,她干脆将夹克给脱了。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舞台总监大抵没有料到这一出,并没有给她PlanB,安排人接衣服。
姜歆娆想直接把外套扔到舞台下面的角落去,一会儿台下安保自然会收拾的。
可她在舞台中央,身边又有伴舞又有和声乐团和乐队,实在是不方便。
她一边唱歌、一边正纠结着,身边伴舞的女孩冲她眨了眨眼,从她手里把衣服抢过去了。
姜歆娆一愣。
《Butterfly》听着像一张很美好、童话风格的专辑,事实上正好相反,它是黑童话,是成年人对生活中的不公正做出的微小反抗。
现在这首歌,歌词里揉合了很多街头元素,提到家庭暴力、厌食、身体羞辱和其他加诸于现代女性身上的歧视问题,讲了一个小女孩复仇的故事。
拜此所赐,编舞也是又酷又飒的街舞风格,姜歆娆也需要配合着做出一些动作。很累又很热。
那个女孩应该也是华裔。和其他长发女性伴舞一样扎一头脏辫、脸颊一侧贴了一亮晶晶的闪片,远远看过去像一道银河。
台下观众听得热血沸腾。那女孩勾着她外套往台下一丢,正巧赶上下一个后空翻的动作,便和其他伴舞一起沿着舞台边沿往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