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习惯倒没变。暨苒想
她面前有三条岔路。一条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条去卧室、径直躺下睡觉;最后一条
暨苒走到李忻然面前。
李忻然抬头看她。看她烧红的眼角和抿起的、因为渴水而干裂的唇。
看她惯常冷淡严肃的眼睛。
这双眼睛现在一点儿也不冷淡了。暨苒把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按着沙发靠背,将腿划过李忻然腿侧,骑到她身上去。
欲望总比蜂蜜还要粘稠。兜头滴下来,暨苒不知道什么叫甜。
暨苒挽住她脖颈。
李忻然动了那双一直同她保持距离的手这会儿牢牢地、暖热地捂在她腰间。
副总裁一瞬间便想要呻吟。
可李忻然开口了。
她哑声笑着说:啊,暨苒,我想我得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好的,那就he
不方
第172章NeverReallyOverPt.3
像一捧加碎冰的冷水兜头浇到她脑袋上。
暨苒如遭雷殛似的从李忻然身上弹开,往后退、退、再退、直到她的背撞上墙。
腿也没了直立的勇气,她委顿地滑座到地毯上。
暨苒抱着腿蜷缩起来,将额头按上膝盖,藏起脸。
她早该意识到的,或者她已经意识到了,但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走到了最自取其辱的悬崖边沿。
李忻然的朋友叫谁「嫂子」、她打电话说晚安的时候温柔的语气、和仰头干脆喝下的酒。暨苒当自己是聋了瞎了。
如果李忻然没有说话如果小朋友没有阻止她
暨苒不敢往下想。
李忻然仰起头,伸展脖颈,沉沉地闭上眼。
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把残忍的、尖锐的锋芒全都暂时收起来了,捏捏鼻梁,要水吗?
暨苒哑着嗓子答:好
李忻然起身,眼神扫过瘫坐在地的副总裁。女人仍侧着脸,看她一眼都倦似的。
她转开眼
套间冰柜里有小瓶矿泉水。李忻然拿了两瓶出来,经过餐桌,看见桌上放的常温水,又把手里的冰水歇下来一瓶,拿了常温的。
她将那瓶常温矿泉水塞进暨苒怀里。
暨苒蒙昧地抬头,李忻然在她身前坐下,喝一口
副总裁好像听不懂人话了。李忻然啧声,给她开了瓶盖,复又拎着瓶口将水瓶凑到她唇边。
这回暨苒总算把塑料瓶接过去了用两只手捧着,小心地抿了一口。
李忻然说:醒了吗?
暨苒眨眨眼。
年轻女人起身,醒了我就走了。
你暨苒说,忻然
李忻然回身看她。
暨苒又哑然闭上嘴。
你看你李忻然说,了不起的、SSA的副总裁,连句话都说不好。
不是说不好暨苒抿唇,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也觉得。李忻然点头,那你叫住我干什么呢?
啊呀,这是只牙尖嘴利的小凤凰。能歇在你掌心,也能把你咬到遍体鳞伤。
暨苒挥挥手,你走吧
李忻然干脆地转身离开。经过门口的高柜时她去拿外套她的外
暨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李忻然往内室看了眼,大声道:暨苒,手机响了。
女人没有反应。
喂!她又叫了声。
没办法,手机还在响。李忻然想了想,拿起手机去找暨苒。
副总裁这几年没有换手机,还是当时新、现在旧的iphone。
早该换掉了,李忻然把手机举起来,摩挲着多少有些磕碰磨损的边沿想。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识别到她的脸,自动解锁了。一大串信息都显示出发信人和内容来。
李忻然愣了愣,下意识偏开脸,手上一按,又把手机给锁上。
但是她看到了是顾总裁和Siri,两口子混合双打着在问暨苒在哪儿,语气焦急。
顾总裁一家子还是那样好。
李忻然勾起唇角,推推暨苒,顾总发过来的,你给人家回个信息。
醉鬼迷迷瞪瞪地接过手机。
李忻然又起身离开这次没有回头。
半夜三更的,大街和她的公寓里都寒凉寂寞,除了黑暗,连鬼都不愿意来她身边做客。李忻然跳下出租车,和司机说了谢谢。
她公寓里的灯原本都是黄色的,她自己动手,都换成了冷白色。
强烈的、淡色的光影打下来,来往的过客可能会觉得刺眼,李忻然却安之若素。
李忻然脱了外套,隔着客厅将它远远地扔到沙发上。
没扔准,外套滑到地上,她也懒得去捡,径直进了卫生间。
开水,卸妆,洗澡。
水流染成斑斑驳驳的褐黄色。
然后是更大簇的水流,温暖地浇在她头顶,李忻然仰起脸,任水从脸上滑落,淋湿头发和身体肌肤。
两个人怎么分手的?
李忻然竟然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她推出辞呈时颤抖的指尖。
那时候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暨苒的更觉得对不起她。
不管是作为情侣还是下属,她似乎都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
她记得暨苒的反应。一开始是漫不经心的,以为她在玩什么小游戏,拆开信来读。
愈往下读,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便渐渐愕然睁大,她的上司撑着桌面直起身,你在开玩笑吗?
李忻然说:我没在开玩她好像还说了一句话。
她还说:还有,我们分手吧,暨苒,这样也没意思啊。
啊,李忻然记起来了。
她们就是这样分手的。
怎么说呢,不算难过,也不算难熬。
火气和欲望总能轻而易举地混为一谈,分手炮也打得颇有感觉,就在暨苒办公室的休息室,晚上她搬走又在家里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