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好像丧失了呼吸能力,她往后退了两步,扶着桌角,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当初我就不该招惹你!李忻然又道,小孩子不懂事,以为喜欢上一个人就是soulmate,又呆又傻的不知道回头!我我
剩下的话像团棉花,全堵在她喉咙里,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要将她生生噎死。
她还倚在墙上,方才被暨苒压上去的位置,只收起手臂来抱住自己,显得孱弱又无辜。
李忻然顺着墙滑坐下去,把脸藏进臂弯,肩头无声地耸动。
Soulmate。
暨苒往前迈了一步,又收回脚。她在原地窘迫地、不知所措地站着,听见她的小朋友破碎的抽噎声。
最后暨苒也蹲下来。
她低声说:你冷静一点。
李忻然抬头,哭着恶狠狠道:谁他妈不冷静了!你给我起开,走,滚,别呆在我这了!
我就想好好说说话暨苒往前挪了点,语气自责,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嗯?
忻然,你乖
李忻然像只小豹子似的扑过来,按着她肩膀把她困在身下。
天旋地转里暨苒跌下去,脑袋触着地毯,「咚」地一声响。
我不乖!年轻女人哑声道,你少再
她还在怒气冲冲地讲话,眸色却湿润柔软,暨苒没由得有些想笑。
好,你不乖。
李忻然红着脸,赧然直起身。现在她是结结实实地坐在暨苒腰上了,这个姿势无比熟悉,副总裁再也控制不住,低低笑道:不生气了?
李忻然说:你再说一句试看看。
嗯暨苒扯住她领带,在手里卷了两卷,扯紧了,你要干嘛?
她语气悠闲,说话的时候甚至将李忻然往下扯了扯,奉陪到底
李忻然哑口无言,从她手里把领带抢回来,解开丢到一边去。
然后她站起身,伸手给暨苒,好,说话。
我们两个人、两杯酒,一张桌子。暨苒坐在左边、李忻然坐在右边。
窗外夜色深沉,房间里也不亮,只点了一盏暗黄小灯。
你说你没有李忻然给她满上酒,你没有做我说的哪件事?
我给你时间反驳我,说吧。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暨苒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或许她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认认真真地忏悔,李忻然反而会原谅她?
想归想,暨苒从来不是屈居下风的人。
我我从来都觉得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要看轻自己,说自己垃圾。
李忻然耸耸肩,你看,这张嘴多会夸我。
她撑着桌面过来,勾着暨苒下巴在她嘴角按了按,那为什么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
她醉了,暨苒想,当真大胆又出格。
这和我相信你的能力没有关系,李忻然。我也培养了你那么多年
难道不是因为我对你有用?李忻然说,我跟你那么久,越久越割舍不了了吧,教新人你还累,这么多年,傻子都该会做事了
暨苒说:别说自己傻。
当时你带我出国,我很开心。我以为只要我够勤奋,没什么不能做好的事。我还和顾总说过呢有一天我一定能配得上你。
李忻然揉着额角,低头,谁知道呢,你根本不想让我配得上你。我只能走在你身后,我烦死了这种感觉,我无法呼吸。
又是这四个字。暨苒抿抿唇,沉默下去。
暨苒,你有没有换位思考过?这辈子将近四十年,从小到现在?
李忻然迷蒙地睁眼,托着腮,视线柔软却有如寒刃,从暨苒心头剐过去,我们分开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副总裁撇开视线。她没有想过她不想承认。
李忻然轻声笑,啊,别自责啊,你肯定没想过,想过的话暨总就不是暨总了,我还觉得陌生。
可你也没有说啊。暨苒终于开口。
她直直看着自己的手它用力地攥住了杯子,指尖发白,都在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没说?李忻然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反
暨苒捂住脸。
难以言喻的后悔和难堪混在一起烧开了,慢慢地涌溢出来。
李忻然怎么就不生气了呢。怎么就不骑在她腰上用力地摔她巴掌呢。对灯夜谈比丧失理智的争吵难熬太多。
也许她已经放下了,像她说的那样;她激你不过是为了报复,现在她报复完了,她要走了。
你看看你,你活该孤独。怨不得谁
暨苒安静忏悔。李忻然眸色深沉地看她半晌,闭了眼,长长出一口气,你也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见到你,现在说也说清楚了。
她把酒杯放进水槽,往门口走,说什么都尴尬。希望我们以后别再见到吧,暨苒,祝你前程似锦
压抑的呜咽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很低、很微弱、声音的主人明明想要放肆地流泪、却一意孤行地抑制自己的情感。
李忻然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犹疑不定地回头。
暨苒,你在哭吗?她的手落在暨苒肩上,离衣物就差几厘,却没触上去。
李忻然从来没见过暨苒哭。
女人哭的时候也隐忍,泪珠顺着指缝溢出来,下半张脸都是漉湿的,却几乎不带啜泣的声音。她固执地遮着眼,不想让李忻然看到。
暨苒李忻然又叫她。
可我我现在知道了呀女人干脆将脑袋埋进臂弯,趴在桌面,声音沙哑地坦诚,我也后悔的
你也会后悔啊。李忻然想
她的手掌落上暨苒肩头,稍稍犹豫,再煲贴地握紧了。
手在微颤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呢?她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我不明白你,暨苒,你想要怎样?
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呢?暨苒闷声回答她,你想要怎样?
李忻然俯下身,姿态强硬地扭正副总裁的脸。她果真哭得一塌糊涂的,妆全都花了,李忻然没有见过比这更狼狈的暨苒。
恐怕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李忻然抽噎着想。
两个人开始安静地接吻。当然持续不长,因为她们都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脸颊擦过脸颊都黏腻李忻然攥着暨苒胸口的衣料、将她从位置上提起来,再一步步往后逼;
副总裁的手连从衬衫下面钻进去都懒,扣子一颗颗被她扯开再落到地上,纯棉衬衫也跟着往下滑。
膝弯碰到洁白床单的时候,暨苒怔了怔。她来不及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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