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在远冬的最东边,算是远郊,地价房价都不高,但也没什么投资价值,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政府准备将远冬的重心向东迁移,未来将会花大笔资源建设东城,远冬政府最近准备出售好几块远冬待开发的地块,价格也都不高。
林家和戚家自然都是知情者,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家看上的这块地,不算最好,但胜在投资小,又是在东城的中心地带,如果东城未来真的开发起来,回报自然可观。
而戚家看上了好几块地,这块地对戚家是可有可无的,但对岌岌可危的林家来说却是势在必得的。
竞标这种事,自然有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林家在投标之前便已经四处奔走,想要拿下这块地,原本已经板上钉钉,却被戚家以稍超出其本身价值的价钱拿下。
而戚家负责这件事的正是戚月淮。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戚月淮在针对林家。
戚月淮也的确是在针对林家,但却并不是因为林明远,而是因为林明昊。
戚月淮不是个记仇的人,但对于逼得林行秋以命相博的林明昊,却是他头一号需要针对的人。
林明昊在军中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但如果在生意上给予林家重创,林明昊也难以再从家族里获得经济上的支持。
这对他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这段时间戚月淮已经抢了林家好几个单子,正如日中天的戚家和日薄西山的林家,明眼人自然知道跟谁合作。
林明远只是被旁系那些人一通撺弄上头了才跑来找戚月淮,他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被家里娇生惯养惯了,连学习都不怎么上心,又怎么懂生意上的弯弯绕绕,被戚月淮这么一说,林明远立马偃旗息鼓。
他气焰不复刚才嚣张,小声道:你别瞎说,是我大姑他们说你抢了我们家好几个大单子,戚月淮,我们可是有婚约的,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婚约?戚月淮将林明烨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扒拉下来,轻描淡写道:非要说的话,我跟你们林家的确有婚约,但不是你。
林明远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林行秋?我就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你果然还是因为他是不是?戚月淮,他可是alpha!你疯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戚月淮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说完戚月淮也不再理林明远,关上车门就将车开走。
林明远站在原地看着戚月淮的车开走,提高声音狠狠骂道:你喜欢他是吧?非要跟他在一块是吧?那你就等吧,反正他也回不来了!
过了几秒,戚月淮的车打了个弯又开了回来,停在林明远面前,林明远一喜,却见车窗摇了下来,戚月淮蹙眉道:什么叫他回不来了?你知道什么?
林明远自知失言,实际上只是他去找林明昊的闹的时候,林明昊说了一嘴让他放心,林行秋再也回不来,至于具体怎么回事,林明远其实也不清楚,但在他心里,林行秋已经是个死人,而戚月淮也是他势在必得的未婚夫。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又嘴硬道:他去那地方不就是送死吗?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回来不成?
戚月淮盯着林明远看了一会儿,林明远却不敢跟他对视,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戚月淮不再搭理林明远,将车又开走了。
他一路疾驰,却没有终点,开了不知多久,他最终将车停到路边,掏出手机给戚皓丞打了个电话。
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你们派出去营救大使的那支队伍,就是林行秋在的那支队伍,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戚皓丞停顿几秒道:你问这个干嘛?这是机密,不是你该问的。
哥,算我求你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安全就好。
你跟林行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他的消息。
听到戚月淮的回答,戚皓丞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良久才道:情报有误,那座城市早就被叛军占领,我们的人被下套了,救援小队也已经失联。
第52章
戚月淮不知道戚皓丞是不是还说了什么,他已经无暇去听。
戚月淮觉得整个人好像被猛的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明明十几度的天气,他却冷的发颤。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从心脏疼痛开始蔓延到全身,甚至已经无法呼吸。
戚月淮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蹲下身来,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腔,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掉不下来。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路边蹲了良久,一直到腿都酸涩了,戚月淮才站起身子回到车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终于恍惚间回过神,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林行秋失踪了。
这个消息充斥着戚月淮的大脑,让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只要是清醒的,戚月淮就无法不去想这件事。
同时,他也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怕林行秋是在联邦境内失踪的,他掘地三尺发动一切关系也会去找到他,而这件事连军部都没有办法。
这一次戚月淮已经没有办法用工作麻痹自己,实际上,他连去工作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林行秋只是暂时失去了联系,并不是出了什么事,但这样的安慰在这样的境地下却显得太过微弱。
戚月淮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搜寻着一切和这次救援行动有关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这次任务是绝密行动,大抵是怕任务失败反而动摇人心,引起恐慌,媒体甚至没有报道这次行动,所有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世界上就好像完全没有林行秋这个人一样。
阿淮!你在不在!开下门啊!
陆昕跟李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戚月淮用了好久才从沙发爬起来,他揉了揉像是被石头砸过一样沉重的脑袋,跌跌撞撞走下沙发。
走了两步,脚下的酒瓶不小心被他踢倒,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戚月淮慢吞吞的跑到大门旁给陆昕他们开了门,陆昕看到他的样子却吓了一跳。
阿淮,你这...
戚月淮一向是个很得体的人,陆昕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他头发乱糟糟的好像鸟窝一样,胡子也冒了出来似乎有几天没刮过了,眼下的黑眼圈浓重的像是用墨画出来的一样。
李挺动了动鼻子,皱眉道:我去,好大的酒味。
他们两对视一眼,朝门里走去,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里一团狼藉,酒瓶子东倒西歪的摆了一地,茶几上满是抽完的烟蒂。
你们俩来干什么?
戚月淮出声,嗓子如同年岁久远的老唱片一样沙哑,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就来看看。
陆昕皱着眉看着房子里的狼藉景象,客厅很大,但他甚至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没事。
没事?陆昕道: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阿淮,是因为林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