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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的脚步一顿。他本热得一边走一边去解戴在头上的冠冕,此时也无暇理会了,回头问道:所以,温霁云他人呢?

奴婢是特地赶回宫来禀告陛下的,宫门外也全都是袁大将军的人,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奴婢费了好大一番周章才得以见到陛下。李奉君说道,袁大将军的人把温霁云抓去了,说要拿他和梁国的那些余孽一起祭告燕国阵亡的八万将士

哗啦一声,皇帝的冠冕落在地上,珠玉噼里啪啦散碎了一地。

小皇帝直直站在那里,帝冕落在脚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很大。

温霁云临走之前,让奴婢把这个交给陛下。李奉君连忙掏出衣襟中收着的藤编小蜻蜓,递给小皇帝,他说他一无所有,只能做了这个送给陛下做生辰礼物。日后不在了,给陛下做个念想。

还有,陛下千万不要因为他,与大将军不睦

小皇帝一把将李奉君手中的藤编蜻蜓拿在手中,问道:袁大将军的人抓他去了哪里?!

李奉君答道:听他们说起来,是城北的靖|国台。

阮棠知道李奉君说的那个靖|国台,只是之前没听人提起过,一时也没去想这个地方。

根据书里的描写,靖|国台其实是一座绵延数十里的高山,山上古木森森,放眼无际。山顶有一块巨大的汉白玉丰碑,是暴君渣攻在和燕国大战胜利之后,逼梁国的战俘在一月之内干苦力修建的,用以纪念燕国在前线阵亡的将士。

燕梁交战中很多将士的尸骨,都被运回来埋葬在这座山上。

梁国的那些战俘,暴君渣攻虽然答应过温霁云只要他来为奴就不杀,但其实战俘在修铸靖|国台时就已经累死摔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被要求留在山上,继续守墓打扫搬石头干苦力,总之过得十分悲惨,每天都死很多人。

暴君渣攻虽然吞并梁国,却从未真正把梁国的百姓和俘虏当成过自己的子民,对百姓苛捐杂税,对俘虏随意打杀。所以梁国的臣子百姓,没有一个人心服他的,无一不心心念念地期望着有一日太子能光复神京,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袁翊州要把温霁云拉到靖|国台上去杀,真是杀人还要诛心。

走!阮棠一把拉住李奉君的手,往宫门飞奔而去,我们现在立刻去靖|国台!

第45章祸不单行

靖|国台坐落在京城以北的郊外,山势巍峨草木葱茏。放眼望去,四周苍翠不见尽头,一直向天际绵延。

一条笔直陡峭的石阶层层级级通往山顶。山的最顶端,一座巨石丰碑高高树立,上刻着朱文大楷,写着英魂永存四个大字。

中天的阳光万道照落在石碑上,白玉碑石璀璨生辉。

石碑前有一片宽阔的平台,地面用平整的大块石板铺成。平台上层层叠叠围满了人,最外面围着几层人都穿着粗布短衣,蓬头垢面。他们推推搡搡地想往前挤,伸直了脖子拼命往中间探看,被里面手持刀戟的甲士死死挡住。

被围在中间的平底还剩下三丈余宽,四周被栅栏围住,临时布置做了刑场。正面对石碑的方向,栅栏外站了数排几十名手持弓箭的弩手。

石碑前还有数十级台阶,每级都有一尺多高,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俯瞰下面宽阔的平地。

石碑前的台阶上站着一名身穿黑甲的副将,身后跟着八名护卫。他俯视着下方被布置好的刑场,高声道:把温霁云带上来。

平地上围观的人群被分开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几十名持刀的甲士分列两旁。

一袭白衣信步跨上山路的台阶,从容地走到为他布置好的刑场上。

殿下!!!

太子殿下!

殿下

看到走上刑场的人,周围衣衫破烂的战俘一片骚动,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神明。他们拼尽全力向那潇潇肃肃的一身白衣扑去,就像野行的群鸟扑向明月的光辉,几乎要把持刀拦着他们的甲士都冲溃。

这些都是梁国的战俘。

温霁云用兵一向慎之又慎,手下不曾被俘过一人,即使有偶入敌军圈套的,也会在被俘之前自尽。这些战俘大多是在梁国先帝任用之前的将领手中被俘,已经在燕国流血流泪了几个月,满心期待有一日能得到太子的解救。

在梁国时,太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所向无敌的天神。

只是天神现在折断了羽翼,

温霁云走到平台的正中间,淡淡地扫视了一番四周的环境。

这靖|国台四面山林苍翠绵延,除了方才自己上山那一条陡峭的石阶,还有一小片临时搭建用来住人的矮房,放眼周围没有一处不是被茂密得丛林遮蔽。

这座山虽然在京城外不远,但山算不得险峻,又不算得广阔,绵延不过十几里,只有西山十分之一大,在修筑靖|国台之前,本名不见经传,温霁云都未曾听闻过暗报提起这座山的名字。这座山是在修筑靖|国台之后干脆以靖|国台为名,方才为人所知,本名依旧无人知晓。

加之靖|国台本是阵亡将士埋骨之地,选址远在郊外,既非战略要地,又无皇亲显|贵的官邸会在这附近,不过是取个纪念意义而已。因此不会有完备的防守,温霁云来时的路上观察过,山下周围甚至只有几户零星村落。

也就是说,方圆十数里山林绵延,几乎所有人都在此处从西山把自己押来靖|国台的数百人,加上靖|国台本就不多的百余命守卫,和被圈禁在此处的千余战俘。

温霁云!站在石碑前台阶上的那名副将趾高气昂地喊道,你对我燕国犯下的罪行累累死有余辜,还害死我们这么多弟兄,今日当着我们那么多弟兄的在天之灵,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好说?!

温霁云的眼眸都不曾抬起看一眼,淡淡说道:无名之辈,本不配和孤说话。

你!!!站在石碑前那名副将本是袁翊州手下的一命得力副手,但跟随袁翊州征战多年也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副将,连转正的机会都没有。

无名之辈四个字,可谓戳到了他心窝子里,让他怒火中烧。

那名副将气得跳脚,指着温霁云喊道:你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不将你万箭穿心射碎成一摊血水难消我心头之恨!!!

来人!给我

慢着。一句声如碎玉,打断那名副将的话。

温霁云撩起长袍,忽然双膝跪地。

怎么?你怕了?看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呈口舌之利的温霁云突然撩袍跪地,站在石碑前的副将挑起嘴角,露出一副得意之色,现在想跪地求饶了,不如你给本将军磕几个头,本将军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温霁云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深深地磕了个头。

站在石碑前的副将彻底爽到了,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能吹一辈子了。

谁说他是个无名之辈,只要温霁云对他磕头求饶这件事穿出去,以后他的名声就是响当当的传遍天下尽人皆知。

不过温霁云磕头的方向似乎偏差了,是侧对这他的。

你往哪里磕头?那副将对温霁云说道,你方向错了。

诸位为国征战,九死一生,温霁云在此拜谢。温霁云伏地说道,如今因我愚钝无能,使各位远离故土,不见亲人,受累如此,我虽一死难辞其咎。

殿下!

太子殿下!!!

殿下何出此言这一切根本就不怪你啊

呜啊啊先帝啊您睁眼看看吧

谁不知道太子曾经屡屡劝谏过先帝,谁不知道太子力挽狂澜却遭奸贼暗算,谁不知道太子已经为国为民操碎了心,他们本来已经应该感激不尽,现在还要太子跪下给他们磕头道歉。

太子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屈辱和痛苦,落到今天这一步

呼声、哭声、哀号声顿时惊天动地,震彻山林。

千名战俘都齐刷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对着温霁云又跪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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