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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虞正在给兰鹤望拍自己小时候弄的秋千架,见状便走了过去。

元清子说:刚刚有个信众过来说有事找你,我看她表情挺凝重的,好像真有什么比较严重的事,就让她先在后殿那边等着,你既然起来了,就过去看看吧。

说着,他又看了一下谢无虞的脸色:昨晚是不是感冒了?我好像听到了你起来去药房里找药的声音。

谢无虞声音有点哑,想瞒也瞒不过去,便含糊着嗯了一声。

早就跟你说晚上夜风大,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在外面吃冷风,你还不听。元清子有点生气,但还是说,那待会儿我让你元慧师叔给你抓副药喝好了。

元慧师叔抓的药哪里都好,就是爱在里面加黄连,谢无虞一听喝药嘴里就泛起了苦味,连忙溜了。

一路又拍了几张照给兰鹤望看,谢无虞走进后殿,就看见一个挺年轻的女孩儿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被热水不断地往门口张望。

谢无虞敲了一下门,问:是你找我?

张媛媛点了点头。

她弄那个视频只是觉得好玩,后面事情发酵起来,转发突然暴增的时候,她就把视频删掉了。但张媛媛删得有点晚,当时已经有不少营销号另外发博带了这个视频,就导致后面骆频不得不出来用谢无虞的账号发一下澄清。

张媛媛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法会上乱拍的话,谢无虞估计就不会被这么挂在热搜上讨论了。她回去和奶奶说了一下,被奶奶教训了一通之后,就想着过来说一声抱歉。

谢无虞这才知道是她拍的视频。抬眸在张媛媛身上看了看,他说:没事,不过以后不要在法会上乱拍了,有时候它们的脾气也没有那么好。

张媛媛闻言一顿,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事实上,张媛媛也是后来才发现视频里有那么几个虚影的,当时她是觉得那里的光线模糊了一下,但没想太多,只以为是自己近视看错了,现在想想,也不知道那个法会上到底站了多少那样的东西

张媛媛正想着,谢无虞又去了供桌那边拿了个平安符,说:身上有带钱吗?

啊?张媛媛回过神,带了。

谢无虞指了指功德箱,说:那就随便捐十块钱进去吧。

张媛媛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拿了张一百块放进去。

谢无虞也没多说,看着她把钱放进去之后,就把那张平安符递过去:把符带着吧,记住这几天尽量不要靠近江河这些地方。

已经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动摇的张媛媛犹犹豫豫地把符收下:谢谢大师。

谢无虞:嗯,不用谢。

给张媛媛签了个名,谢无虞送了她出去,回来就看见了兰鹤望发过来的消息。

小乖崽:是那个视频?

小乖崽:元道子道长给我看了

小乖崽:先生穿红色道袍也很好看。

第28章

小乖崽夸人的词汇好像有点贫瘠

不过感觉态度挺认真。谢无虞盯着他发过来的这几条消息看了几秒,抬手回道。

鱼鱼:你也好看~^_^

父子情深就是要互夸起来!

兰鹤望收到消息,头一次:

生活不易,兰总叹气。

清水观历经明清两朝,建筑上也带着一些明清时期的风格。白色的墙面被水打了些青苔,黛色的屋顶上勾绕着不知名的绿藤,垂下的叶子在冬日的冷风里依然浓绿坚韧。

兰鹤望透过谢无虞发来的图片,似乎能看到他曾经在道观里生活过的痕迹。

谢无虞走着走着就走到一棵盘根错节的松树前。这棵松树不知道是哪一任观主种下的,到现在也该有两百多年的树龄,表皮上全是风雨留下的粗砺的见证。

谢无虞顺着记忆绕了一圈,在一边的树干上找到一个碗口粗细的瘢痕,抬手拍给兰鹤望看。

鱼鱼:小时候不喜欢做早课,就背着师父跑到树上躲着,结果下去的时候没看清楚,直接滑了下来,老树的这根树枝就是那时候被我砸断的

鱼鱼:不过都这样了居然也没受伤,之后还是要去做早课

鱼鱼:[猫猫安详.jpg]

兰鹤望点开照片看了一眼。那个瘢痕已经变成了黑褐的颜色,像一个记事本,记着谢无虞的过往。

他想了想,慢慢地回了一句。

小乖崽:没想到先生小时候是这样的性格

谢无虞心想,其实我现在也是来着,只不过成年了不太好意思再猴子上树而已。

除去阴气带来的困扰之外,兰鹤望从小到大的生活似乎都一成不变。他体质特殊,又是嫡支,旁系的堂兄弟们一起玩的时候并不喜欢带他,兰鹤望自己也不太喜欢和同龄人亲近,于是便也就自己一个人这样过来了。

谢无虞也想起了之前听刘叔说起过的兰鹤望的童年,想了想,回复道:

鱼鱼:鹤望小时候没爬过树吧?

鱼鱼:下次等你有空我带你来清水观玩

鱼鱼:我可以抱你上去!

一腔慈父之心可以说是展示得淋漓尽致了。

兰鹤望:

小乖崽:嗯

小乖崽:不过不用抱

仿佛看见了兰鹤望在手机那边微微皱起的眉头,谢无虞莞尔。

又逛了一会儿,过来观里进香的信众越来越多。他现在不大不小也算个有名有姓的小演员了,那个视频曝光出来之后,也有粉丝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清水观的存在,谢无虞给碰上的几个太极鱼签了名,又在她们的灼灼目光中无奈地指点了一下哪里可以进香求符总之道士人设立得特别稳。

等过来的粉丝依依不舍地离开,谢无虞看看天色,想了想没再继续逛,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他最后还是买的四号凌晨的机票回去。

清水观的师伯师叔们也知道他在帝都忙有事业,一个两个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早早地起了床,默不作声地给谢无虞煮了早餐,元慧子还另外给他熬了碗中药喝。

谢无虞:

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嗓子还有点疼,谢无虞顿了顿,抬头一气儿地把那碗药灌了下去。

药里果然加了很多黄连,谢无虞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元慧子看得笑眯眯的,给他拿了块玉米糖。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谢无虞带着一缕玉米糖的甜下了山,坐上了回帝都的飞机。

两三个小时的旅途并不长,谢无虞在飞机上补了一下眠,没到中午十二点就在帝都降落了。

飞机上的空调开得有点猛,感冒还没好全的谢无虞被这么一吹,嗓子好像疼得更厉害了。

咳了两声,谢无虞出了机场,很快就在一众大同小异的车子里找到了兰家的那辆开光小车,搭着回了兰鹤望的那栋小别墅。

他现在在别墅里人缘可好,进门时碰上了要出去的刘叔,对方一见他回来,开口就喊了声小虞,随手给他塞了个红包说:事情都忙完了?元道子道长这几天跟空明子道长去了白云观,得今晚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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