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马斜跨,封死了林栀心主帅去路,又没棋了。
将军!
向云咧嘴一笑,比她的年纪要年轻很多的娃娃脸上透着一层红晕,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林栀心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
她刚想说太晚了,要不明天再玩,结果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突然朝后一倒,横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睡了?
林栀心有点凌乱。
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困扰地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向云身边,轻轻拍了拍向云的脸,试图把向云唤醒。
但她失败了。
这个女人睡得比小猪崽儿还熟,嘴里甚至还小声打着呼。
林栀心无奈极了,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只好放弃。反正叫也叫不醒,不如就让向云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她返身回屋,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准备给向云盖上。
咚啪
林栀心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玻璃杯坠地打碎的声音也响起来,林栀心心里暗道糟糕,不知道那个醉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拎着毛毯快步出卧室,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几乎让她窒息。
向云从沙发上翻下来,脑袋磕在茶几上,撞击力气很大,茶几都歪了,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在地上碎成玻璃渣,落点在向云脚边,向云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
林栀心叫苦不迭,她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祖宗,一个小时之前,她就不该把向云放进来。
但自己摊上的事儿还得她自己收拾,林栀心长叹一声,把毛毯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找来扫帚把玻璃渣扫开,谨防向云不小心碰到它们。
至于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向云,就让她先趴着吧。
等把玻璃渣收拾好了,林栀心去扶向云,她担心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就准备扶向云去卧室休息。
醉酒的人格外沉,林栀心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勉强强把向云扶起来。
结果那人刚在床上坐稳,眼睛一睁就醒过来了。
从来没骂过人的林栀心在这一瞬间简直想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向云这不是在耍她吗?
林栀心脸色一沉,松了手,跟向云说她该回去了。
谁知向云睁开眼睛之后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嘴巴一瘪,呜呜地哭起来。
你哭什么?
林栀心已经被向云耗得没了耐心,秀眉紧蹙,语气不太好地问了一句。
她原本也没认为向云能认真回答她,只是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有点烦躁。
但向云回答她了,她眼里蕴着委屈,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妈今天又打电话叫我去相亲,说我27了还单着不成体统。
眼泪花儿顺着向云的脸颊接连不断地往下滚:
27岁怎么了?27岁很老吗?老娘风华正茂,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要能力没能力,要长相没长相,一个个的智障,我哪有那功夫天天去相亲!
林栀心被向云突如其来的惊悚发言虎得一愣,旋即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心里的烦躁和埋怨一扫而光。
她好像明白了向云今天为什么会喝酒,还醉成这个样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表看起来再风光的人,也有为难的遭遇,何况,她们都只是普通人。
看到向云这个委屈的样子,林栀心心软了,她走过去揉了揉向云的脑袋,温声宽慰:
好了,别想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话音一落,被宽慰的酒鬼突然站起来,林栀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向云非常认真地看着林栀心,那双黑亮的眼睛好像十分清醒,又像是依旧混沌着。
林栀心突然紧张起来,心跳开始变快,她感觉向云有点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林栀心问话的声音很小,细弱蚊吟。
向云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还主动朝前迈了一步。
林栀心越来越紧张,心里有点害怕,她想朝后退,结果抵着冰冷的墙,退不了了。
此刻她就像刚才被向云逼到绝路的主帅,已经无路可走。
向云醉醺醺地伸出手,给林栀心来了个玛丽苏式的壁咚,充满酒气的呼吸拂在林栀心的脸上,阻断了林栀心的呼吸。
林栀心头晕目眩之际,听见向云哑着声音说:
栀心,不如你跟我好吧,我能照顾你。
林栀心被向云这句话惊得愣住,就在她一脸懵逼的瞬间,向云突然向她靠近,然后吧唧一口吻在她的唇上。
趁人之危!
林栀心心里腾起一股羞恼的怒火,下意识赏了向云一个耳光。
啪一声脆响,向云被林栀心一巴掌扇的七荤八素,连着倒退两步,脚跟被床沿一绊,仰面倒下。
她脑袋一偏,竟再一次呼呼睡了。
林栀心又气又急又无奈,她一手攥着拳头,另一只手盖在自己的嘴唇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向云脸上一个清晰的红印子,心绪久久难平。
电梯叮一声响,将林栀心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林栀心恍然发现自己站在楼道里,对着已经合上很久的电梯门发了一会儿呆。
看着显示楼下楼层的电梯,她的目光很是复杂,片刻以后摇头苦笑,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声:
醉酒的人疯言疯语怎么能当真。
向云看起来已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样也好,如果向云自己都忘记了,她又何必多事再提,她也忘记吧。
就当是一场闹剧。
第三章快递
林栀心转身回屋,轻轻带上屋门,又把手里的棋盒放回茶几上。
她待会儿有课,要去学校。
于是为了俭省时间,她调了一小碗牛奶燕麦,从冰箱里取出速冻的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在餐桌前坐下,有条不紊地用餐。
向云在去公司的路上一直十分懊恼,她感觉自己昨天晚上肯定给林栀心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昨晚之所以会想尝试一下饮酒助眠,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压力太大了。
她前天晚上通宵加班,第二天调休,回到家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在家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随便叫了个外卖吃了又接到公司电话。
她匆匆赶过去,处理紧急状况,忙到八点多,回家路上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明里暗里催着她去相亲,向云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偏偏压力如山压在她背上让她喘不过气,心里堵得难受,也就愁得睡不着觉了。
结果两口红酒给她喝得不省人事,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记不得了,宿醉之后还头疼,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上有一块特别疼,像是被人打了闷棍似的。
向云唉声叹气,临到公司了还是没把状态调整过来,她揉了一下太阳穴,心想等这两天忙过了,一定要请林栀心吃个饭,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