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心有点糊涂了,既然如此,那拒绝了便拒绝了,何至于那么难过呢?又为什么,要逃走呢?
那你为什么哭?
她终于问了最关键的问题,也许能明白向云如此撕心裂肺的原因。
但她却没有等到向云的回答,在她的声音落下之后,向云脑袋一偏,竟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林栀心叹了一口气,对这个醉了酒就化身破小孩儿的向云无可奈何。
她扶着向云躺下睡好,然后将凉被拉起来给她盖上,掖了被角就打算回去了。
但向云睡得不稳,眉头紧皱,无意识地掀开刚盖好的被子,拉扯自己的领口,露出衣领下面掩藏的白皙肌肤。
向云的锁骨清晰好看,被衣领笼着,半遮半掩,隐约还能看见T恤下面浅粉色的内衣,将她不太丰腴的胸脯拢起。
林栀心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礼,轻咳一声收了回来,重新拉过被子给向云盖上。
向云不肯乖乖睡觉,挣着又把被子掀开,这回林栀心明白了,这人穿着内衣睡觉不舒服。
对身体也不好。
林栀心眸心微黯,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扶了向云一把,让她侧过去,隔着T恤将内衣的衣扣解开。
这样应该会好一点。
林栀心自言自语。
向云重新躺平,眉头舒展了一些,总算不再闹了。
林栀心摇了摇头,将就着就这样吧,和衣睡着,总比流落在外,睡在长椅上强。
她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向云的书桌前,撕了一条便利贴,拿起笔写下一行字。
落笔,她将便利贴贴在醒目的位置,就转身离开向云的卧室。
现在才凌晨两点多,她去洗个澡还能再睡一觉。
第三十章原谅
第二天,向云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头痛欲裂,脑子混沌极了。
她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足足呆滞了十分钟,宕机的脑子才开始正常运转。
她意识恍惚,脑海里有一大片空白,昨晚的经历只余留了几个零零散散的片段,却无法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唯一能想起来的,是她在路边的烧烤摊一口气灌了一小瓶白酒。
哦豁。
饮酒失态,饮酒失态,上一回只喝了两口红酒就得罪了林栀心,这回白酒下肚,她岂不是要上天?
向云翻身坐起,忽然感觉胸口有点异样,低头一看,发现她身上穿着昨天的T恤没脱,藏在衣服下面的内衣衣扣松了。
唔,也许她还有醉酒之后自己解开内衣扣的技能?
但是她昨天在外面喝醉了是怎么回家的呢?
她打了个呵欠,忍着宿醉的头痛起身下地,见床头柜上有杯水,就顺手拿过来喝了一口。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向云感到疑惑,从她醒来之后到现在,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手机在哪儿?
向云找了一下,没在枕头边找到手机,也没有在床头柜上,她抬眼一望,终于在书桌上看到自己的手机,于是她走过去将手机拿起来。
她按亮屏幕,显现在眼前的是微信的聊天界面,顶端显示的备注是
林栀心。
最后一条信息是今天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她发给林栀心的定位。
她又飞快查看了通话记录,有一通她打给林栀心的电话,是正常接通的,通话时间长达十分钟,恰好在她发定位的消息之前。
向云心态崩了。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给林栀心发定位,也不记得她打电话给林栀心的这十分钟里,对林栀心说了些什么。
完了。
她在林栀心那里好不容易扳回一点的形象恐怕又毁于一旦,这下朋友也没得做了。
向云懊恼极了,扶着脑袋心情沮丧。
又得去找林栀心赔礼道歉。
她放下手机,垂下目光,忽然扫见电脑盖子上多了一条便利贴。
向云心头一动,走过去看了一眼。
今天周一,实在不舒服记得要给公司请假,别忘了吃早餐。
字迹娟秀,绝对不是向云自己写的。
她仿佛能从这短短一句话的字里行间,感受到林栀心的温柔。
一股无法言说的暖意自心底升起,向云深深呼吸,沮丧懊恼的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
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向云眼底漾起水盈盈的波光,她轻抿着唇,凝视着便利贴上的字迹好几秒才转开视线,然后重新拿起手机,给林栀心发了一条消息:
早啊,林老师,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消息发出去之后过了几秒,林栀心回了她:
不早了,十点了,你吃早饭了吗?
向云微笑的唇角顿时上扬了两分:
还没有,我刚起。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向云扫了一眼电脑上的便利贴,又飞快编辑好一条新的:
我看到你留的条子了,所以打算先给公司请假,下午再去上班,然后洗漱一下出去吃。
手机又震了一下,林栀心回复了她,言简意赅:
好,快去。
看来林栀心好像没有为自己昨夜无故打扰她的事情生气,向云庆幸地揉了揉鼻尖,放下手机打开电脑给负责人郭斌发了请假的邮件,然后转身去浴室洗漱。
取下手腕上的腕表时,向云眸光稍暗,心里有些愧疚。
睡了一觉起来,酒醒了,情绪也平复了,她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想昨天的事情,越想越懊丧。
是她一时冲动,没控制住自己,让软弱胆怯的负面情绪掌控了她的理智,才做了弃甲的逃兵。
今天去公司之后,她要为昨天中途跑走的事情给杨悦道歉。
她冲了个澡,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时间已过十点半。
洗完脸,向云对着镜子了看一眼,蓦地黑了脸。
她昨夜哭得痛快,今天两只眼睛肿成核桃,眼瞳四周还布着许多血丝,黑眼圈也若隐若现,看起来非常憔悴。
虽然她不记得经过,但她哭唧唧的样子肯定被林栀心看见了。
向云无奈扶额,满心惆怅,真的太丢脸了。
这幅德行根本出不了门,她转身回了卧室,在书桌前坐下,先扑水乳做了护肤,然后把自己的梳妆盒拿过来,难得画个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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