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是我害他病了。陆无笑安慰道,小青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就是他自己
算了,无碍。陆无笑说,他今日该走了,客房于我而言倒也没有多难过夜,我自己房中也并无什么私密文件,这样想来,留他一晚也无妨。
小青便含着怒意委屈地被打发去了膳房准备早点。
陆无笑推开房门,发现陆谣知还坐在他床上,抱着他的被子,把头埋着,陆无笑唤他一声,陆谣知抬起的脸上面色潮红,轻喘了一声,
皇兄
尾音微扬,像猫儿一样勾人。
第26章道法707
陆无笑感觉卧房里有股极浅淡的麝香,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头,床上的人刚听到开门声身体便骤然一僵,陆谣知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挥出一张清洁符咒。
味道很快散了,整间房间变得干干净净,屋内两人沉默不语,陆谣知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低眉垂眼乖乖地说,
皇兄,对不起
陆无笑都不知道他每次一见面就在道歉是在闹哪样,只觉得自己实在头疼,
不要整天见到我就道歉,我不欠你同样你也不欠我的,整理一下赶快离开吧,我有点乏累了。
陆谣知一头黑发凌乱,发簪被随意扔在床脚,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闷闷地说了声哦。
他身子有点软,整个人像一只蒸熟了的虾子,全身都泛起了潮红。
陆无笑没再说话,直接出了门,给他留了换衣服的空间。门一关上,室内又回归沉暗,陆谣知感觉自己身上暖意降下一点,忍不住又蹭了蹭被子,他声音好听,少年轻微喘气也耐人寻味,
唔皇兄,啊
陆无笑不敢相信地阖着眼靠在门后,一脸茫然地去想刚刚那一幕,可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让他推脱,毕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陆谣知都做了那样的事。
他有点不适,毕竟陆谣知和他基本称得上是敌对关系了,怎么好意思那般放浪形骸,都不顾忌双方的面子,那么大胆呢。
陆无笑不觉得陆谣知是出于喜欢他从而偏激至此,只觉得他真的是太不懂事了,甚至有可能是别有企图。
不过陆无笑叹了口气。
五皇子从小生活得艰苦,刚来宫里时也是闹了不少笑话,男人早起时难免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受他控制,说不定他只是不懂规矩,或者不想忍耐。
说不定吧。
陆谣知穿戴整齐出门,他自己的衣服让奴仆拿去先洗了,陆无笑就嘱咐下人帮陆谣知准备一套衣服,但因为和陆无笑身上这件是一同买的,所以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都是几乎没有差别的。
一黑一白,穿得极其相衬,两个人站在一起赏心悦目,陆谣知悄悄抬眼看了眼陆无笑。
陆无笑没有那么生气了,和他讲话也是淡淡地,看他的眼神也轻描淡写,却让陆谣知莫名地难受。
皇兄陆谣知开口想要说话,陆无笑却忽地率先打断他,声音清冷疏离,
我要休息了,你自行离开罢。
不,不是,陆谣知慌乱地抓住陆无笑的袖子,却被陆无笑冷淡不爽的眼神逼退,他只好懦懦地说,
赵平做的事,不是我指使的。
陆无笑忽的就悟了,感情他之前道歉说的就是这个啊。
啧。
陆无笑轻笑了一声,很薄凉没有感情,我又不在乎。
都说皇室中人不谈感情,我跟你也是如此,陆谣知,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你不用来这么恶心我。
也不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陆无笑皱眉,很烦,我也真的看不懂你。
陆谣知无声了,陆无笑认真低头去看才发现陆谣知眼眶通红,攒了一筐泪珠,他没打算哄陆谣知,只是缓着声音说,
以后不管再怎么了,也都不要来找我,皇位之争,你赢是你的本事,我中计也是我莽撞,没什么好道歉的。
陆谣知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静,陆无笑感觉这阵平静之下暗藏着惊人的狂风暴雨,他又叹气,抬指给他拭了几滴泪滴,但是根本擦不干净,只好认真而又无奈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你也不要哭了,谣知今年十六岁有了罢,莫要那么幼稚爱哭。
陆无笑肯哄他,陆谣知就哑着声音说,我就想见你
不行。陆无笑揉揉额角,我有自己的事情,没时间陪你玩。
你也应当多加练习,作为万众瞩目寄予厚望的五皇子,你不是也说,皇室大比,要跟上我吗?
陆无笑继续漫不经心地说,
好好去练,皇兄等你。
陆谣知看着陆无笑,目光也透着股执拗的坚定,几乎病态的注视让陆无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按住他的肩,二话不说强行送客。
陆谣知站在阴暗的囚室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隐隐约约透过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地上爬过几条花色艳丽的毒蛇,亦或是蝎子,毒蚁。
手脚都被铐起来的男人呜呜咬着团破烂的纸巾,混浊的眼里迸发出对生迫切的希望,他剧烈地吸着空气,身上皮肤大多腐烂流脓,找不出几块像样的皮肤。
那个魔鬼养的虫子还在不断啃咬着他,男人恶狠狠地咒骂,又因为忍不住疼痛昏了一次又一次。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少年的步子轻快,他脸上带着黑色的特制面具,玄色的衣衫上繁复的玄阵逼退了试图靠近他的一切生灵,他就那么站着,一尘不染地观看男人的糗状。
像一个优雅的施刑者,对他人的痛苦不堪视作观赏的闹剧,自己也是引以为乐趣。
你到底是谁?赵平恐惧地出声,刚开始的反抗怒骂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现在只能乞求少年大发慈悲放了他,否则他就真真只能在这阴暗的囚室里腐烂生蛆而不为人知了。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的刑具旁拿了瓶粉末,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撒上赵平颤抖的皮肉上。
本就皮开肉绽的赵平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但是少年喂他的药剂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寸寸绽开,然后化成烟雾蒸开消逝。
他的眼里盈满了苦痛和不甘,少年动作一顿,歪着头无邪地说,
很可怕吗?这些刑具。
可是你让他恨我了若是能让他原谅我,这些东西,就算让他全在我身上试一遍,我都是不在意的。
少年舔了舔唇,有点苦涩,但他现在连见我都不想。
很快眼底痛苦转化成狠戾,少年冷漠而病态地重复,嗜血的眼里充满狠意,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