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怎么不说?郑飞鸿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少爷的行踪,奴婢哪里敢随意嚼舌根,公子您问起来,我们才敢应答一二。
郑飞鸿深深看了她一眼,呼吸渐粗。
那马车也不在了是吧?
自然。
那我怎么去书院?
公子往常是怎么去的,照旧便是。
闻言,郑飞鸿忍不住连连冷笑起来,好,很好,你叫什么,你家老爷知道你平常是这么说话的吗?
那丫鬟福了福身,嗓音清脆,奴婢阿绿,老爷眼里只有夫郎和少爷,哪里会在乎奴婢怎么说话。
四季阁的夏字号包厢里,云辰和赵岩正在不停地打着哈欠。
谢墨然这个平时读书最惫懒的人,反倒看起来精神奕奕,拍着桌子道,哎,你们俩弄得小爷我一丝胃口都没了,大早上的,能不能体面一点?
赵岩摇了摇手上的折扇,我真的很困啊!
云辰被小扑克喂了几个虾饺下肚,总算清醒几分,谢小三,你每天什么时辰起来练武啊?
辰时初。
这么早,厉害。
谢墨然皱眉,我还想问呢,伯父教你练武不是这样吗,我看你每天懒成这个样?
云辰摇摇头,没有,早上不用练,我老爹说睡不够的话,以后长不高,所以只每天散学后下午练一个多时辰,等再过两年,可能也要像你那样了,啧,可怕。
嗯,你还是个宝宝。
云辰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过由于实在是太困,且这里就他们几个人,也就没有像往常那样暴躁杀人,谢墨然成功逃过一劫。
赵岩睁开朦胧的双眼,还好,我不需要习武,你们也太折腾了。
谢墨然打击道,啧,像你这白斩鸡似的,等以后乡试的时候,要在贡院呆九天八夜,能熬得过去吗?
赵岩破罐子破摔,反正咱们有骑马课,我在马场里活动活动就行啦,像你们那样晒成个黑碳,整个舒州城的姐姐婶婶们,都会为我伤心落泪的。
云辰和谢墨然两人想到那个场景,浑身打了个寒颤,每次和赵岩出门,他们都能十分深刻地体会舒州城人民的热情好客。
啊,对了,昨天来你家的那两人,有一个我远远看着有些眼熟,是咱们书院的吗?
对,郑飞鸿。
啧,是他啊,不是曹家下面的人吗,他和你们家还能扯上关系?谢墨然本是随口一问,这会却有几分好奇了。
云辰伸了个懒腰,啧,其实要说起来,关系还真是近的很。
赵岩显然也升起些许兴趣,书院里没见你搭理过他啊,这小子是不是人品不行,我看他天天就跟着那群纨绔王八蛋屁股后面转。
云辰鼓鼓嘴,点头,家里的事情,老爹基本不怎么瞒着他,所以他对此事知之甚深,也知道老爹让那两人进自家院子,是为了引蛇出洞,不过这还是让他心情不太明媚。
第110章动手
晨光穿过朱红木的窗户,零碎地撒在桌面的文竹上,白色的纱帘随着微风起舞,轻轻抚过碧绿的枝叶。
不远的窗沿下,摆着一个小巧的金质香炉,正袅袅吐着清甜的熏烟。
郑明珠双目圆睁,直愣愣躺在雕花木床上,看着这陌生而精致房间,久久不能回神。
她掀开被子,一步从床上跃了下来,满是兴奋地把房间里所有摆件都拿在手里,重新又把玩了一阵。
之所以是重新,乃是因为,昨晚她已把这件蠢事做过一遍了。
姑娘起了吗?屋外有少女的声音响起。
郑明珠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无法掩藏,她昂着脑袋,一转身走回床边,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傲然道,进来吧!
这一通早膳,可以说是阿冰进梁家之后,伺候地最糟心的一次了。
这大小姐从漱口开始,就没个消停,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到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她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
然而,不料,这才只是个开始
郑明珠瞪着挡在院门处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眼珠子都红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阿冰福身行了一礼,淡定道,姑娘,老爷吩咐了,夫郎心情不大爽利,所以您在梁家的时候,活动范围不能超出这个院子,以免让他看见,心里更不舒坦。
你们要软禁我?郑明珠难以置信问道。
不敢,只是不让您出现在夫郎面前罢了,您若要出门,可以从侧门走,奴婢是不阻拦的。
郑明珠气得哇哇直叫,侧门,我是梁家的大小姐,你们居然敢让我走侧门?
奴婢没记错的话,您现在应当是姓郑吧?阿冰的言辞极其冷淡。
同时,随着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了。
你说什么?郑明珠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才一个晚上而已,这一切就完全变了个样,愤怒淹没了她的理智。
你你简直太放肆了,是爹亲口同意我回家的,知道吗!
阿冰的声音依旧淡定如初,姑娘,还是莫再闹了,不让你去前院,这也是老爷亲口吩咐的。
不可能,郑明珠愣了片刻,拼命地摇着头。
姑娘别忘了,您昨天来的时候,可是哭哭啼啼表示,只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所以想找片瓦遮头,没有其他想法的,怎么现在
阿冰的话没有说完,但只要有脑子,都知道她的未尽之意,此时,包括那两个护卫,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我不听你胡说郑明珠猛地反手一把推开她,就想往前冲,我要去见爹,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结果,自然而然又被拦了下来,要说郑明珠蠢是真的蠢,但有时候还真是很有恒心,一直不放弃地跟那两个护院纠缠。
阿冰扶了一把院墙,稳住身体,然后,就只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太阳越升越高,初夏的日光直晒,让人不免头晕目眩。
郑明珠呼吸已经开始逐渐变粗,前面的院子也彻底忙碌起来,他们几人都能很清楚的听见前边传过来的声响。
梁家院子只是三进,所以相对而言,这里发生的一切,前院之人自然也清清楚楚,但争吵持续了这么久,却一直没人过来开解一下,这几乎就摆明了是默认和无视的意思。
郑明珠的声音越大,心里就越虚,不安感如影随形,几乎快要将人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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