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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小的那个转头看我一眼,才平静下去的脸又开始变红,他声若蚊蝇,这是蛊虫,可以保住巫命大人的心脉。

旁边那人立刻呵斥他了一句,虽然我听不懂,但我估摸能猜出大概意思,他不想让我知道太多。

他们让那条虫子爬进林重檀身体后,又拿出一个瓶子,里面应该是药粉。他们将药粉倒在林重檀伤口上,再蓦地将胸口的小刀拔出。

刹那间,我看到昏迷过去的林重檀皱了眉。他似乎被痛醒了,眼睫微颤,可几息后,又重新归于安静。

两人迅速地将伤口简单包扎后,就把林重檀背了出去。我见状,以为自己待会可以独自离开,可哪知道年龄略长的那个又回过首看着我。

现在外面不太太平,公子还是跟我们一道吧。

我被关了起来,虽然北国人表面上对我很尊敬,几乎我要什么都给,但他们不允许我出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位于京城外,具体离京城有多远,我并不清楚。院子外有北国士兵把守,那些北国士兵皆换上了中原服饰,伪装成富贵殷实人家的守卫。

我已经被关了八日,这八日据说林重檀一直没醒。他的房间在主屋,有一次半夜,我忽地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动静。

我爬起来,偷偷推开窗户,发现主屋那边灯烛辉煌,有人端着铜盆出来,盆里是让人怵目惊心的血水。我听不懂那些北国人在说什么,但从主屋出来的每个人脸色都极其难看,甚至我听到了哭声。

哭什么?

哭林重檀要死了吗?

我不想再看,将窗户重新合上,可我却也没了睡意。我靠坐在床上,手心控制不住地冒虚汗。

直至到完全天亮了,我才有了点睡意。此时,伺候我洗漱的人也来了。

这人就是那日我见到的年龄小的那个,他叫阿木尔,今年才十六岁,因为会说中原话,所以被派来伺候我。

他发现我是醒的时候,有些惊讶。

我在阿木尔伺候下漱口洁面,用早膳的时候,我看到公羊律。公羊律是认识我的,他站在我门口,慎重地敲了下半开的门,才走进来。

九公子。他与旁人不同,会在公子前面加个九字。

我将手中的瓷勺放下,又取了丝帕擦了唇,方道:公羊先生有何事?

公羊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老朽想让九公子去看看巫命大人。

我听到他说的是这样,便将脸转开,为何要我去看?我又不是大夫。

九公子虽不是大夫,但中原有句话是解铃须用系铃人。巫命大人昏迷时一直念着九公子的小名,昨夜巫命命悬一线,险些去了,现在情况也没有好转,所以老朽想让九公子去看看巫命大人,只略看一看都行。公羊律道。

我沉默了许久,还是摇了头,我不想看到他。

公羊律眼里露出明显的失望,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倒是旁边的阿木尔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求求公子,去见见巫命大人吧。

他言辞恳切,表情急迫,而我却不明白他们这群北国人为何会奉林重檀为巫命,这个巫命在北国又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我转开脸,你跪我也没用,我说了我不会去看他,我不是大夫,你们要治好他,就去请大夫。京城里有好大夫,宫里更是有好的御医。如果你们放我离开,我倒是可以派些御医过来。

公羊律叹了口气,老朽不是不愿意送九公子回去,只是现在京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难民,九公子贤身贵体,若被那些难民冲撞了,岂不是我们北国的罪过?等过段日子,京城没有那么乱了,老朽自然会送九公子回去。

我不知公羊律话中有几分真,但他不放我走,想来并非全然因为我的安危问题。

我上次从天极宫回宫,已经见到很多难民,现下京城的难民更多了吗?

公羊律说完这话,就将跪在我面前的阿木尔带走了。今年的天就像被捅破了一般,下不完的雨。我没了心情继续用膳,就站在廊下,茫茫雨幕,飞丝连绵。

我伸手去接雨,忽地听到一声惊雷,我浑身一颤,手心刚接到的雨珠因此尽洒于地。

又过几日,公羊律给我送了一个檀木匣子,他说檀木匣子是林重檀的,特意让他给我。

他醒了?我声音很轻。

公羊律笑着点点头,是,幸有天神庇佑,巫命大人已经醒了。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也一同敛去,但巫命大人原先就有旧疾,如今伤了心脉、腰腹两处,身体仍是非常虚弱,床榻尚且下不得。不过巫命大人特意让老朽给九公子将此物送来。

我看了檀木匣子几眼,当着公羊律的面就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信,还有一个精巧的铜铃。

我看到铜铃,不由将其拿出。刚拿起,铃铛就发出很清脆的声音。这个铜铃有我半个巴掌大,上面纹路复杂,我仔细辨认,也辨认不出上面的画画的是什么,好像是两个人,又好像是滚在云团里的龙。

铜铃上还有字,但不是中原字,我并不认识。

我抿住唇,将铜铃重新放回檀木匣子,谢谢先生特意跑一趟给我送此物,但我不需要。

饶是公羊律,此时也露出错愕的神情,九公子连信都不愿意看吗?

是。我冷淡地说。

公羊律这回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以一种过来人的眼神望着我,好像笃定我有一日会为今日所行后悔。

就算九公子不愿意看,也请把东西留在身边吧。说完,公羊律离开了,而我下午就把檀木匣子交给了阿木尔。

阿木尔应该不知道这檀木匣子是林重檀托公羊律给我的,听我说要把这个东西送还给公羊律,他就老老实实去送了,回来时左颊有个极明显的巴掌印。

阿木尔几步冲到我面前,像是想质问我,但对上我的目光,他又变得嗫喏,最后什么都没说,也像公羊律一样长长地叹气,离开了房间。

又是十日过去,我看到北国人在收拾东西,阿木尔一早就跑来跟我辞行,说他们要回北国了。

你们回北国,那我我话没说完,公羊律就从外走进来,他一脸我所熟悉的笑容。

自然是将九公子安安全全送回京城,但因为我们身份问题,我们特意叫了九公子的人来接九公子回去。他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沉吟道,估摸着下午就能到了吧。

公羊律又对阿木尔说:别站在这,去收拾东西,我们的东西一点都不能留。

待阿木尔离开,公羊律又请我去看望林重檀,我依旧拒绝了。他见我拒绝,迅速从后面拿出檀木匣子,那就请九公子收下此物吧。

他走得飞快,仿佛怕多呆一刻,檀木匣子就会重新回到他手里。

只是恐怕公羊律也没有想到,我会直接将檀木匣子放在廊下的美人靠上,随意有人经过,都会看到此物。

所以不仅旁人看到了,林重檀也看到了。

林重檀醒了,明明是盛暑,他却穿了件颇厚的玄色披风,也愈发衬得他面色苍白。他目光先是落在檀木匣子上,再看向我。

随后,他往我这边走来,我见他走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林重檀登时脚步一顿,但他还是慢慢走到我面前,黑黢黢的双眸里所藏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他说这话时,语气极为虚弱,声音大概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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