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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故意充耳不闻,还是失态爬向棺木,直至我被拦腰抱起。

被抱起后,我才发现太子今日穿的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他穿的是太监的衣裳。宫里的太监因为净身的缘由,大多肤白无须。太子他本身不需要乔装打扮,也是肤色赛雪,混在人群中,若不仔细看,只会让旁人觉得这个太监额外高大些,又相貌阴柔些。

他一出现在我面前,有眼快者认出,立刻跪在地上,但不敢呼太子名讳。

九皇子悲伤过度,不宜在这,礼部侍郎,接下来的事就由你操办。太子似乎并不准备继续隐藏身份。

是,但方才已过了下棺的吉时,需要再等上一个时辰。礼部侍郎跪在地上,不断擦着额间大汗。

太子略一沉吟:那就等上一个时辰,不许出差错。

我在太子怀里仍挣扎要下地,他双手将我抱得更紧,不顾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硬是将我带出陵墓,抱上马车。

我一被放到座位上,又急着往外跑,只是我腿摔伤,没跑两步,再次跌坐在地。太子堵在马车门口,他嫌太监冠帽憋屈,一把摘下,丢在座位上。

别乱动了,让孤看看你腿伤成什么样了。太子伸手来扶我,我想推开他,没能推开,只能看着他将我裤腿卷起。

两膝皆磕破了,右边磕得更严重,太子见到伤势,眉头就皱了起来,叫人送膏药过来。

吩咐完人,他又将我抱到座位上。我明白我现在是出不去马车了,只能萎靡缩成一团,呜咽着喊母妃。

耳边似有叹气声传来,我隔着眼泪看到太子的脸。这些时日他忙碌不少,眼底都有了一层极淡的青黑,不过他相貌素来艳丽漂亮,这层青黑并不折损容貌。

旁人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孤瞧弟弟也是水做的,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眼泪。眼皮都哭肿了,人都瘦了一大圈。再难过,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指尖还顺手捻去我腮边的泪。

我当没听见,继续小声呜咽。

这时,送膏药的宫人来了,太子没让人进来,只掀开车帘将东西接过来。他将我两腿的裤子都卷上去,以手指给我上药,疼就跟孤说。

原来太子也给我上过药,那时候林重檀还躲在我的榻下,当时太子上药动作极重,疼得我鬓角出汗。但如今,他上药举动轻柔许多,像换了一个人。

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如果太子知道我就是林春笛,他还会是这个态度吗?

当我是林春笛,他待我如卑贱的蝼蚁,贬低我为卖肉的小婊子,纵使我想讨好他,他却连正眼都懒得看我。

好不容易正眼看我时,却是给我准备了一场鸿门宴。

他曾因林重檀而要我死,如今他又因我,而废了林重檀,他处理林重檀时,一点都没有心软,如果我不是亲眼目睹,他曾经待林重檀有多器重,怕会认为他们两人原来就有仇。

太子要是知道我是林春笛,他会不会又重新厌恶我?

其实不仅是他,当我是林春笛,没人在意我,无论是宋楠、聂文乐,或是小侯爷那些人,再或是林重檀,他们好像个个都当我是玩意儿,言语提到我,从未有一丝尊重,可当我成为九皇子,人人都变了样。

我将那些胡思乱想收敛起,在太子给我上完药,去净手时,我倏然爬起,要往外走,却在下一瞬身体往下倒去。

我要把太子引开,他如果在这里,那么四皇子动手的机会就变得更难。我方才故意在陵墓发作一番,就是为了不让棺木下去。

棺木在地面,四皇子才好将人救走。

我本是想装晕倒下去,但可能是这几日吃得太少,今日又滴水未尽,倒下去的那瞬,我真晕了过去。

意识丧失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太子着急叫人的声音。

我猛然睁开眼,先看了下周围,这不是马车里,也不是我的寝殿。这好像是太子的寝殿。

我刚认出这时何地,轻纱帐外的人就注意到我的动静,小心翼翼挑开纱帐,九皇子可饿了?膳食一直备着呢。

什么时辰了?我着急坐起来,想下榻。

说话的宫人连忙跪于床边,回九皇子的话,现在已经是卯时一刻了。

卯时一刻?!我刚挪动腿,就疼得倒吸一口气。

宫人见状,膝行往前一步,九皇子,您的腿伤还没好,仔细身子。殿下吩咐了,九皇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奴才们说。

卯时一刻早过了下棺的时间,我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太子殿下现在在何处?我什么时候回到宫里的。

殿下正在批改奏折,九皇子您是未时初回的宫。

我又问:那我母妃

九皇子放心,贵妃娘娘容入皇陵的礼已经成了,办得稳妥,并未出差池。

稳妥?

那是成了吗?

我这个猜测在晚间得了验证,宫外有人放烟火,因贵妃大葬,勒令民间三个月内不能放烟火,不办喜事。十六卫前去捉人,发现是几个幼童聚众玩乐,拿了家中的钱财买了烟火。

而这个其实是我和宋楠之间的信号,如果事成了,他就让几个幼童放烟火,届时宫里也能听到动静。

看到窗外的烟花,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卸掉了一小半。

接下来,还有更难的一步。

腿伤这几日,我一直待在东宫,被迫与太子同吃同宿,宿并不是宿一张床,他似乎还是很怕我身上的蛊虫。

皇后来过几趟,但我并未见到她本人,只从宫人口里听到她来了。

这几日,我发现点不对劲,我原先也在东宫待过,这些宫人伺候我却未有这般耐心仔细,现在几乎将我供成了祖宗,我稍微蹙眉,他们都紧张得不得了。

尤其是接下来的一件事,更让我疑心。

宫里的尚衣局来给我做衣裳,按道理应该做的是冬衣,冬衣厚重,尺寸要大些,可他们写在纸上却是我往日春衫的尺寸。

不是做冬衣吗?尺寸是不是小了点?我问他们。

尚衣局的总管笑着答:是冬衣,九皇子近来消瘦了些,所以尺寸没有往年冬衣大。

他虽答得流利,可眼神却有些飘忽。

我沉默了会,既然是给我做冬衣,那料子我自己来选吧。

啊,是。尚衣局总管忙打发了手底下的小太监取冬衣料子,料子拿过来后,我发现是去年的料子,更觉得这是有鬼。

我摸着手底下柔软的料子,像是随口提起,太子殿下的衣服做了吗?

已经量过尺寸了。

做了几身?

尚衣局总管答话:还是往年的惯例,殿下是四十八身,皇子每人三十六身,因宫里只有九皇子还未封王,所以殿下特让奴才们给您也做四十八身。

我见问不出什么话,只能叫人退下。虽然没套出话,但我心里有一种猜测,蒙古最近越来越猖狂,消息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在东宫里住着,有时候撞见太子对朝臣发火。

太子多半想对蒙古用兵,而既要用兵,就要用到玉玺。现在玉玺的下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太子曾经问过我,我糊弄了过去,也不知他信了没信。

有可能,他准备办登基大典,假意已拿到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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