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关珩知道宫渝牙疼,直接回答道,是智齿。
啊,那我看看,梁医生示意宫渝摘掉帽子和口罩,笑着劝他,不要怕,不疼的,如果需要拔牙,我也会给你打麻药的。
只是从影视城到医院这么一会儿功夫,宫渝的脸已经又肿起来了不少,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受到了影响,此时对医生发出疑问的声音也瓮声瓮气地咬不准读音,森的吗?
哈哈,森的,森的,梁医生笑着说道,他已经听出来宫渝是个成年人,见关珩也一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肯放,便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骗你,你看你男朋友多紧张你,他一个人紧张了你们两个人的份儿,所以你就放松吧哈,小伙子。
宫渝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宽大的袖子里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清清嗓子,好,躺下,不怕。
关珩被他这自言自语的模样可爱得瞬间转过身去,脸朝向着墙面,肩膀不住地发着抖。
梁医生边赞叹着年轻真好,边回身去准备所需要的器械,再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躺在诊疗台上的宫渝,顿时趴在椅背上笑得不能自己。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患者,你躺反了,这样躺你不觉得自己在倒立吗?
关珩闻声转过头来,见到宫渝的脑袋正躺在本应该放置双脚的地方,当场愣住了一下,旋即咬紧嘴唇,拼命忍住想要冲出嗓子的大笑。
宫渝:
你们这样笑显得我很蠢。
梁医生等着宫渝摘掉口罩重新躺好,可刚一看见宫渝的脸,就条件反射地指向他,看向关珩,一度结巴起来,他,他不是那谁吗?是不是那谁?就我女儿特喜欢那个
宫渝捂着脸,一脸苦相。
他都肿成这样了,还能认出了就怪了。
宫渝!梁医生终于对着这张难以辨认的脸认出了本人,是不是宫渝?!
宫渝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在电脑屏幕上被关珩登记好的名字
孙二蛋???
关珩有一颗不让他随意暴露在人前的心,这固然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去这样一个名字来让他丢脸呢?
这小金丝雀,实在可恶!
该打!
宫渝瞪了关珩一眼,然后勉强抿着嘴,忍着断断续续的疼痛,咬牙回答梁医生道,不是但是村里人都说我和宫渝长得像。
关珩在另一边已经笑得快昏厥过去。
宫渝重新躺好之后,梁医生对照着他刚一进来时候拍的片子,很快便检查完毕。
他摘掉口罩,孙先生,您的智齿方向很正,可以保留,现在只需要止痛消炎就可以了。
听到自己不用拔牙后,宫渝瞬间兴奋不已,当场就觉得自己的牙已经完全不疼了,甚至马上就可以吃小布丁和奶酪蛋糕。
但是甜的东西要少吃,梁医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形中补了一刀,在宫先生智齿边上发现了一颗可能会发展成龋齿的牙齿,要多注意保养,尽量延长牙齿的寿命。
关珩担心宫渝不听医嘱,并且日后用自己金主的身份压制着他,不让关珩管他,然后肆意妄为,便紧忙接过梁医生的话头,奥奥奥,明白了,梁医生,我会按照医嘱监督他的。
医嘱两个字几乎是被关珩咬着牙说出来的,字音落得极重。
宫渝懊恼地瞪他一眼。
从来不曾来过这里,宫渝确认自己没事之后,不由觉得有点新鲜,在关珩跟梁医生讨论他那颗龋齿的时候,挨个打量着桌上的牙齿模型。
突然,宫渝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转头问梁医生,医生,我听说拔智齿可以瘦脸是么?
梁医生摘掉手套,接了杯水,递给宫渝用做漱口,笑着回答他,不可以的,孙先生,想要利用拔智齿的这个方法来让脸变小,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拔掉之后,变化也非常小,以我们的肉眼,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宫渝皱皱眉,欲言又止,可是那
梁医生知道他说了一半后面却停住的话,是在指什么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拔智齿的那几天,疼得厉害,胃口不好,饿瘦的。
宫渝明了地点点头。
.
两人刚到家,宫渝的心情已经随着自己不用拔牙的这一喜讯而变得好了不少,跟关珩说话也有了力气。
我想吃个果冻
我看你像果冻,关珩从背后握住宫渝的肩膀,将他朝冰箱走过去的路线直接改变,去,上楼,洗漱,然后我给你唱歌哄你睡觉。
宫渝:
这小金丝雀简直是胆大包天。
金主的脾气上来了,宫渝清清嗓子,指着冰箱,我今晚还就必须吃了这个果冻。
说完,便作势朝着冰箱门再度进发,可刚迈开腿,脚还没等落地,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瞬间腾空而起。
快放我下来小关珩!
宫渝吓了一跳,紧忙抱住关珩的脑袋。
小屁孩儿这次抱他的姿势和往日不太一样,关珩是把他当做麻袋扛在肩膀上的,所以宫渝此时唯一的着力点就是关珩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说完就被用力拍了一下,打得宫渝抿住嘴唇,羞恼道,你过分了奥。
这天底下哪有胆敢把金主扛来扛去还敢动手去打金主的金丝雀?
真没见过谁家小金丝雀敢这样。
宫渝腹诽着,但因为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关珩手中,便连个屁都不敢放地蛰伏在他肩上。
关珩笑了两声,大步流星地将人扛上楼,摔进主卧的大床里,指着像蚕一样蜷缩进被子里的宫渝道:
躺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放洗澡水,你吃过药、洗漱之后,马上给我乖乖睡觉。
从浴室放完水出来的时候,关珩看到宫渝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的正中央,露出的白皙肚皮上趴着懒洋洋的雄壮老四。
见关珩出来,老四咪唔一声,作势就要从宫渝的肚子上弹跳而起,转而跳进关珩怀中。
关珩见状急忙摆手阻止,奈何猫看不懂人的动作,后腿早就开始蓄力,两条前腿微微缩着,只待纵身一跃
我的天
宫渝被踹得痛哼一声,捂着肚子在床上爬跪起来,转头去看床下的罪魁祸首。
不是我。
关珩面色委屈地抱着准确无误地跃进他怀中的老四,企图洗清嫌疑。
宫渝:你俩都给我出去。关珩:
老四:咪唔~
.
杀青过后,不用立刻接戏的宫渝在家里休养了几天,有关珩在身边伺候,他疼痛不已的智齿连带着浮肿的脸颊都迅速消退成了原样。
每天早起到健身室运动两个小时,再洗个澡下来到猫房喂猫铲屎,安逸得忍不住在嗓子里哼歌。
关珩从卧室里出来,站在楼梯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宫渝穿着浴袍蹲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低头给一只长毛猫打理着毛发,头顶和两侧肩膀上都各蹲着一只大橘,按照体型初步判断,它们来这个家里的时间不会太久。
不然早就胖得没模样了,宫渝的颈椎脊椎又怎么能够承受得了仨猫一起蹲?
听到动静,宫渝回过头来,正好被右肩上的橘座用粉色小肉垫轻轻拍了一巴掌,打得宫渝不痛不痒,反而握住那只小爪子亲了一下。
看得关珩分外眼红,甚至也想立刻骑上去。
小关,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