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流霜开口道:此事为宗门之秘,尔等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忙称是。谁都知道楚星钰是宗主最心爱的弟子,谁敢把他这种事说出去啊。
如今真相已分明。越流霜缓缓环视一周,目光深沉,若再让我听见有人非议他的身份
越流霜没收过徒弟,没人知道他对徒弟会是怎样的态度。但此时此刻,没人看不出来他极其护短。
是,道君请放心。被他看的人不由得低下头。
这样被人维护的感觉还不错。
祝知之走到队伍中,心情不错地笑道:初次见面,诸位有礼。
见过祝师兄。有越流霜在一旁保驾护航,他受到许多人打招呼。
两百岁之下的金丹修士,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极优秀了。这些大都是各峰精英、各长老的亲传弟子。
领队的是清远的大弟子胡晨,金丹后期修为。他为人敦厚中正,在楚星钰的介绍下,对祝知之颇为友好,向他一一介绍众人。
介绍到先前出头的青年时,他冷哼一声,看着祝知之,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这么讨厌他啊。
祝知之温和地向他笑了一下。对方毫不给面子地扭头走开了。
这位是清净峰的冯真师弟。胡晨尴尬道:祝师弟莫要见怪,他只是脾气比较率直。
你别生气。楚星钰担忧地看着他,传音道:冯真的兄长曾被合欢宗的妖女杀害,所以
我懂的,没关系。祝知之笑笑,道:日久见人心,日后大家会知道我的为人的。
他可是个大好人呢。
胡晨只觉这传说中妖孽般的邪修与传言半点儿不同,为人平和,先前心中的偏见全然消散了。他看看祝知之,忽然诧异道:祝师弟,你怎么没穿门派服?
祝知之这才发现,一群蓝汪汪的人里,他是唯一一个另类的。
不远处,越流霜正笑看他与众人寒暄,闻言一愣,哎呀,我给忘了。
我有多余的一件。楚星钰看看祝知之,神情微赧,若知之你不嫌弃
当然不会。祝知之摆摆手。
胡晨笑道:如此正好,祝师弟便上灵舟换衣服吧。
一道光芒闪过,眼前出现一只灵舟。
虽然出行的只有三十几人,却是前去比拼的,这灵舟大而华丽,雕龙画凤,灵光闪动,足能容纳几百人。
众人登上灵舟后,有人惊异道:越长老怎也上来了?
有人努努嘴:这还看不出来?很明显是为送祝知之一程啊。
越流霜正跟在祝知之身后,往船舱去。
越师叔真是疼爱祝师弟啊。胡晨不由感叹:原以为越师叔不会收徒弟呢,没想到一朝收徒,竟是这般慈师。
楚星钰忍不住跟过去,便见越流霜环胸倚在一间房间门前。师叔,你这是?
越流霜一本正经道:哦,我怕有人偷看他换衣服,所以替他守着。
楚星钰不由露出古怪之色。疼爱徒弟是这样的吗?
房门打开,祝知之无语道:你还能找个更合理的理由吗?
看清他时,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祝知之跟楚星钰身形相差不大,衣服还算合身。
这一身清风霁月,湛蓝色新鲜清爽,衬得他眉眼温润,霞姿月韵。笑时,桃花似的双眸微微弯起,眼尾微翘,较之这些板板正正的正道弟子,又多一丝风流韵致。
祝知之振振衣袖,抬眼道:看起来怎么样,有名门正派的味道了吧?
一路同行,直到许久之后,一想到他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楚星钰都觉得脸热。
越流霜凑到祝知之耳边,轻笑道:你瞧,这不就是毛头小子?夸你一句好看都不好意思。
那是。祝知之凉凉道:谁像您脸皮这么厚啊。
楚星钰看过去,正瞧见越流霜靠得他极近,微微皱眉。
四天后,灵舟停落。早有许多人在此等候。
云华宗的到来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听说这次那个邪修祝知之也会参加。
我认得,走在最后的那人就是天哪,他旁边的那不是!
越前辈怎会跟来?原来传言是真的,越前辈极为看重祝知之!
瞧见越流霜,众人的讨论顿时变作窃窃私语。
很快,天衍宗与玉心派的人也都到齐了,三大派实力均衡,队伍中各有三十五个人,而姬家、秦家等大型修仙家族也有十数人的名额。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派、散修盟等势力,各家各派大多聚在一起寒暄。而远处阴冥宗、血煞门等邪修各自为政,遥遥相隔,一眼望去黑暗阴沉。
粗略扫过,到场的大概有五百人之数。
天衍宗由沈华带队,他已踏入金丹后期许久。楚星钰为他介绍着亮眼的人物,而玉心派则是宁采蒙宁师姐,她虽然只是金丹中期,却已是玉心派下一任掌门候选了。
这两人祝知之曾见过。
这些都是你的劲敌啊。祝知之笑看他。
我才金丹初期,如何与前辈相比。楚星钰沉稳道:只专心于自己便好。
他心态很好。
祝知之注意看了一圈,姬家人里没瞧见姬慕之的踪影,邪修中也不见晏何惜。
很好,这两个仇人不在,他的心态也更稳了。
传说中,纯原秘境是上古一位大能飞升前留下的,其中灵气充裕,天材地宝、灵兽灵植繁多。经过几代探索,修士们发现只有金丹期之上,且寿数在二百岁之下的修士才能安全进入其中。
每隔五百年纯原秘境开启,都是修真界一大盛事。各大势力、正邪两道的新一代精英汇聚于此。放眼望去,各个雄心勃勃,整装待发。
来送自家弟子的长辈不在少数。
但像越流霜这般大能,还这么紧挨着徒弟走的,只此一个,那叫一个高调显眼呐。
此时此刻,祝知之身上插满了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正道人视他不齿,暗搓搓鄙视、厌恶他的不在少数,而邪修则视他为卑懦叛徒,有人笑得邪狞看过来,目光阴恻恻渗人。
如果眼神有重量,祝知之只觉自己此时已经被砸成肉饼了。
众矢之的。怕吗?越流霜垂首问他。
怕,怎么会不怕。祝知之勾了勾唇。
但这般景象,他不是早就习惯了?
很好。越流霜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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