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虞多见他不表态,几乎整个人快要贴在他的身上,软声咕囔:你怎么不回答我?
沈臻喉结滚了几下,语气平静:嗯,可以。
他不在意这些,甚至他在心里期望这虞多能向他索取更多,前提是虞多呆在他身边。
可惜虞多太过乖巧,沈臻只能绞尽脑汁去搜罗虞多可能喜欢的,全部一股脑捧到他面前,以求博得他一个笑容。
沈臻漫不经心地看着路况,他在考虑可以在郊区新规划的那片别墅区买个房子,这样不仅能每天下午带着虞多出去散步,还能在空闲的周末带他到附近的旅游区玩乐散心。
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虞多在后视镜观察许久,眉心蹙起,喃喃自语:奇怪。
黑色轿车已经尾随了快半个小时,一开始虞多只以为顺路,后来他们下了高速,路上少了周围车辆的遮挡,那辆车还是缀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地跟着,一直没有落下。
沈臻扫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倏地沉下几分。
他微微动唇,想要开口告诉虞多不要害怕。一直尾随两人的黑色轿车却像是觉察到自己的形迹已经暴露,索性直接踩下油门,车头猛地扑上来,狠狠撞上了沈臻的车身。
一直留意着后视镜的虞多眼眸紧缩,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一步扑到了沈臻身上。
眼前天旋地转,沈臻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扑到他身前紧紧抱住他的虞多,嗓音颤抖:虞多!
沈臻驾驶的轿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滑过半条无人的公路,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狠狠撞在路边的围栏上。
*
云城。
本地人公认的名气最大的娱乐区中心,有一条远近闻名的长街,街两边的店铺寸土尺金。
长街中心地段,有一家酒吧今天开业。
酒吧内场入夜之后人头攒动,顾客中除了闻名而来的普通消费者,还有坐满半个场子的年轻男女,都称自己是三位酒吧老板的朋友过来捧场。
劲爆的音乐和暧昧的灯光恰到好处,舞池挤满了人,闹腾得聒噪。
只有角落的卡座里,桌上不见一瓶酒,只有一副扑克牌。
两个打扮随意的男生懒散靠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玩扑克。偶尔抬眼扫一眼门口,没看见等的人过来便瘫回座位,与周围狂欢的人群格格不入。
许卓亦抽出一张牌,看见牌面后眉头越皱越紧,见对面的人抽一张牌后眉开眼笑的样子,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
他向后一靠,气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告诉虞多今天酒吧开业,我一个七点刚下飞机回来的人都能赶过来,他是怎么回事?
不用我说他也肯定知道。白予橙扫了眼桌上的牌,心里算了算,也把手里的牌扔到了桌上,不悦: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这牌稳赢。
他盯着许卓亦打量半晌,纳闷道:你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也改不了一看要输就找借口跑路的臭毛病?
许卓亦被戳穿意图后面无表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他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殷勤道:许哥,要上酒吗?
白予橙仍是一副没骨头的懒样子,故意挤兑许卓亦:你许哥国外待久了只喝得惯伏特加,你去把咱们店里度数最高的那几款每样拿一瓶过来,都给他摆上。
许卓亦也不客气,指着对面的白予橙,笑得轻浮又招人,把周围暗暗朝这边打量的人看了个脸红。
酒钱走他个人的账,就当给我洗尘了。
白予橙也笑,摇头叹气说:你还真不跟我客气。
白予橙嘴上似真似假的抱怨,服务生下意识去看过去,却见白予橙一脸笑意,大气地挥手:听他的,只要他想喝,要多少给多少。
服务生应声去拿酒,一路上被不少态度高傲的富家少爷小姐拦住打听情况。他虽然多少知道点桌上这两位的底细,却是不敢对人乱说的。
酒吧的三位老板身家在整个云城都大有名气,白家和许家这几年风光无限,不少人一边眼红一边巴结,今晚过来捧场的人,不见得都是三位老板的朋友,甚至可能都没机会在这三位面前说过几句话。
这些人一听酒吧开业,全都积极带着名贵的礼物上门捧场,指望这能在今晚找个时机攀上点交情。
就算是只是混个脸熟,对大部分人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酒吧鱼龙混杂,能听到不少消息。他前几天就听人说起这三位老板的家世,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显赫。
不过这其中最厉害的还要属今晚至今没露面的那位。
这家酒吧的第三位老板虞多,是虞氏创始人虞挽东唯一的孙子,将来必定要继承虞家的家业。
虞家产业不仅遍布全国,甚至在国外同行业里也属翘楚。
虞家不需要用修饰词赘述,一个巨富就足够让大部分的人喟叹。
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一起,难怪会吸引到云城豪门圈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们巴结。
又过半个小时,许卓亦在服务生欲言又止的注视下闷了半瓶伏特加,之后便双眼放空窝在卡座里默不作声。
他喝得猛,白予橙叫服务生上了点小吃和果盘给他垫肚子,自己半点酒没沾,悠哉游哉地嗑瓜子:花我的钱借酒消愁呢?
许卓亦拎着重新倒满的酒杯,闻言抬头,露出被酒气熏染得酡红的脸:一起喝?
等多多过来一块灌你,先说好,待会儿你别找借口躲酒。白予橙看了眼时间,也有些等的着急,也该过来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两人话音刚落,酒吧门口光线一暗。
腰细腿长的青年在几个服务生簇拥下走进来。
他只穿了件简单的黑卫衣,高挑修长的身影和出色的相貌也足以瞬间抓住大部分人的视线。
酒吧太吵,服务生在他身旁指方向时,虞多微微低下头,眼皮半垂,抬眸时不经意便流露出几分浑然天成的矜贵和傲气。
他的视线随意在场内飞快扫了一圈,看见朝他招手的两个好友,嘴角勾起一个笑。
无视周围人火热的视线,虞多迈步走到卡座前,对许卓亦笑道:欢迎回国!
许卓亦起身迎上去,两人短暂拥抱,把坐在对面的白予橙看得受不了,狠狠搓了搓胳膊:你们俩怎么这么酸啊。
许卓亦嗤他:你懂个屁。
白予橙当即不乐意了:刚才喝了你白哥这么多酒,现在看见多多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予橙用瓜子皮打他:死渣男还老子的酒钱!
别用沾着你口水的垃圾脏我衣服。许卓亦闪身躲开,捡起瓜子皮扔了回去。
三人从小就混在一起玩,虽然许卓亦前几年去国外进修,三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丝毫变化,刚凑到一起就要开始互损。
白予橙两条胳膊搭在椅背上,裤子上还有两片许卓亦扔上的瓜子皮,痞里痞气地眯眼瞅了半天,问虞多:你手里拿的什么?砖头?
刚才灯光昏暗,他误将虞多的东西认成板砖,心里纳闷得不行:我还以为你又在路上跟人打架忘了把凶.器扔掉了呢。
虞多在许卓亦让出的位子坐下,两人碰杯喝了酒,虞多将随手揣着的书摊开在桌上,引得白予橙好奇围观。
插花的艺术,每天一个养花小技巧,今天种下明天收获。
嗑瓜子的白予橙和喝伏特加的许卓亦同时愣住。
白予橙手指挠了两下耳朵,小声嘀咕:我幻听了?
许卓亦同样不敢置信:你来酒吧看书?
虞多说:这只是我追人的第一步,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
许卓亦还不清楚内情,听到这话有些发懵,下意识问:你的人设是?
忘记跟你说了。虞多一目十行,头也不抬道:我制定了一个追人计划,为了贴合他喜欢的类型,我目前给自己设定的形象是外在身娇体弱贫困艰苦,内心单纯坚定又自尊倔强的小白花。
对面白予橙听笑了:这个人设跟你有一点关系吗?
虞多沉默几秒,摇头:没有。
不过在他说出这是沈臻喜欢的类型时,倒让在场另两位看出几分不屈和倔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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