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岑司懿开口说道,这次请大家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主要是我要和小灿结婚了,请大家提前喝个喜酒。
岑司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岑司懿冲他眨了眨眼,他这才卸下防备,低声笑了起来。
岑司懿揽着他的肩,替他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披到身后。
恭喜。一旁的秦屿说。
其他人也纷纷道喜。
只有余归池是懵的,他想不通召集研究人鱼的专家聚到这里只是宣布了一场喜讯,这毫无逻辑可言。
哪怕他们都知晓对方的名声,结婚如此重大的事为什么要特地告诉并不相识的同行,更何况结婚对象是条人鱼。
他扫了一眼周围,他们都面露喜色,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余归池想应该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屿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结婚?一旁的人拿秦屿打趣。
秦屿苦笑:我和谁结婚啊?
余归池的手微微攥紧,眼睛怔怔地望着地面,心里无端地惶恐起来。
假如秦屿结婚了,这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偌大的海洋还能容得下他这个异类吗?
余归池越想越歪,思绪偏离轨道啊,走向歧路。他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情感有始无终,崎岖的心脉突然有了空缺之地。
那人还想继续说,被旁边的同伴掐了一下大腿,瞬间止住了话音。
服务生陆续把菜摆到桌子上,其中有几样余归池爱吃的菜,摆到了他面前。
大家敞开肚子吃,这顿我请。岑司懿兴奋得有点过头,叫住走到门口的服务生,上几瓶酒。
周觅森嘴贱地补充了句:要最贵的。
岑司灿发出不满的哼哼声,清冷的眸子充满了咄咄逼人意味。
周觅森小声说:酒水我付钱。
岑司灿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岑司懿低声调侃他是小财迷。
菜齐了,酒也齐了,岑司懿招呼大家喝酒。
秦屿说:我开车,不喝酒。
话音刚落,余归池面前的杯里已经倒满了果汁。
秦屿给他夹菜,说:早晨没怎么吃饭现在多吃点。
余归池乱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舌头上的味蕾被压抑的情感麻痹,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我和小灿第一次见面是在海边。岑司懿似乎喝大了,激动地讲述他的爱情之路,那时的小灿可凶了,我还没说话呢他就用鱼尾打我,差点把我打晕。
听自己的爱人讲述这些乌龙,岑司灿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甚至还翘起嘴角,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灿当时生病了,搁浅在沙滩上游不回去了。岑司懿突然放声大笑,你们说搞不搞笑,人鱼竟然也会搁浅?
岑司灿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得清醒了几分。
他继续醉醺醺地说:后来给他检查,他掉了三个鱼鳞,检查完后他就给了我三巴掌。我堂堂男子汉哪能受这个气,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通,吓得他再也没有打过我。
刚说完,岑司灿又给了他一巴掌。
周觅森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笑出声。
岑司懿在笑声中红了脸,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低声呢喃:有点喝多了。
秦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此时的窘态。
秦屿说说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吧。带着眼睛的男子指着余归池起哄。
秦老师可浪漫了,我给你们讲,唔?岑司懿被周觅森捂住了嘴。
周觅森说:岑哥喝多了,吃点菜解解酒。
岑司灿高抬贵手给他夹了一块肉,他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秦屿无视这个话题,把目光转向食欲不振的余归池。
如果换作平常,余归池已经吃了一盘又一盘菜了,他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是爱吃,而且因为体质的原因狂吃不胖。
秦屿叹口气,侧身往他那靠了靠,极近的距离只差几毫米便会紧紧靠在一起,余归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他们之间安静得像是在嘈杂躁动的屋里单独开辟出个空间,只能容纳下他们。
秦屿有点怀疑是自己的感冒着上了他,伸手触碰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
余归池抬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制止他,也没说话。
忘了他是条鱼了,不能用给人估摸体温的方法。
秦屿悻悻收回手,放轻声音询问: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归池不知道浪漫和温柔能不能扯的上关系,但他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秦屿一定是一个浪漫又温柔的人。
他很会关心人,每次见余归池不舒服,他的神情就好像是自己也和他一样难受,低沉柔软的话语像铺开一张细腻轻柔的网,最能捕获人心。
他一定是个情场老手,余归池觉得。
在他滚烫的视线下,余归池垂着眸子,摇了摇头。
他哪都不难受,只是心里怪怪的。
本来吃得好好的岑司懿一下子站起来,扬声说:我要结婚啦!我老婆是海里最漂亮的人鱼。
周觅森带头拍手叫好,其他人笑嘻嘻地应和。
岑司灿还算清醒,他似乎觉得脸上挂不住,面容痛苦地捂住了脸,拽着岑司懿的衣摆,强迫他坐下来。
岑司懿看到了桌子底下的鱼尾蠢蠢欲动,瞬间清醒。一想到刚才的丑态,他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于是他找借口说: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看向岑司灿:你去吗?
岑司灿怕他在厕所里耍酒疯,跟着去了。
你怎么不和小粉鱼说话?坐在他们对面的人很八卦,逮住余归池开始问东问西,不应该啊,你们同类之间也没话聊吗?
秦屿抽了抽嘴角,淡声说:他现在还不能说通顺的句子。
哦原来是这样。人鱼智商都很高,学几天就会了。
秦屿喝了口果汁,把脸上的不屑淡下去几分。
余归池借着自己人鱼的身份,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蔑视。
爷就是不想说话,怎样?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起哄小能手周觅森说:大家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等他们俩回来了碰一杯。
他们两个去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岑司灿洗了把脸,垂在耳侧的头发被打湿,岑司懿替他别到耳后,若无其事地坐下。
周觅森见人都到齐了,便说:来,我们碰一个。
其他人纷纷举起杯子,余归池犹豫不决,见岑司灿也抬手举杯,便跟着举了起来。
秦老师应该是我们当中最大的。岑司懿冷不丁地岔开话题,秦老师现在有30了吧。
29岁。秦屿字正腔圆地回答他,我只比你大了一届。
岑司懿干巴巴地笑:哈哈哈哈哈哈。
想当年,我们屿哥读书时可是实验室里第二帅的男人。周觅森说,第一是卫教授。
卫教授?卫度?
余归池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去。
虽然卫度目前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客观判断,还是秦屿更胜一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