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听了曾玄的话后,柏砚也不禁是往魏承澹的面上看,在这个时候由不得他生什么脾气,只要能看见萧九秦,他便能放心一些。
所以柏砚的眸中其实是有期待的。
但是魏承澹刚刚就要开口,怀淳忽然打断他,殿下,关于此事奴婢认为应当还是谨遵陛下圣旨,我们今日过来是为别事,现在不应当将时间花费在这等无用之事上至于柏大人,您若真的想见平津侯,不若进宫去和陛下求情,他若是允许,北镇抚司的大门也会为你大大敞开。
白天怀淳的话有多少漠然他自己知道,同样也清楚,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些对柏砚而言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他始终不曾后退半步。
一旁的魏承澹微微蹙眉,他看着怀淳的侧脸,一度开口想要劝他,毕竟他与柏砚先前关系有多亲密,众人无人不知,如今他们二人闹翻了,相信二人都是有各自难处。
怀淳,让柏砚进去看看平津侯,此事并不难办,你我二人不如真的帮他一把,也好让他稍微放下心。
魏承澹开了这个口,他不是为了救柏砚,更不是借机出力,让萧九秦和柏砚对他有任何的感恩戴德,他不过是希望怀淳的心情能舒服一些。
旁人不懂,他魏承澹如何不懂?怀淳看似对柏砚是诸多阻挠和陷害,但是实际上他知道怀淳本意并不在此。
但是,怀淳还是摇头,若是别的小事,我们稍微行个方便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这一次平津侯与南夷王子之间有内情,他所做之事一旦坐实,那么他即将面临的可不是我等能够做主的事情,陛下因此大怒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还请柏大人理解。
怀淳完全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与柏砚说话,这在旁人看来柏砚是既尴尬又难堪,但是他却冷静地往北镇抚司里边瞥了一眼,最后还是忍着妥协,
既然此事太过难办,我也不好为难二位,不过我不能进去,殿下是否可以麻烦殿下和公公进去替我瞧上一眼,若是萧九秦现在安好,那我心中也就安稳了。
魏承澹朝怀淳的脸上看了一眼,朝他轻轻地点头,怀淳看看柏砚又看向魏承澹,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哪便这样吧。
柏砚深深一揖,谢过殿下,谢过怀淳公公。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四周空气中有什么流动而过,他们忍住没有看,又过了一会儿才默默的抬起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前曾玄他们可能有些疑惑,但是现在他们顺着柏砚他们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明白,想来方才怀淳的冷漠是做给人看的。
大多是因为现在的环境,皇帝的人在四周。
想通这些,曾玄和宋榷对视一眼,为柏砚和怀淳的默契叹服。
另一边,魏承澹知道怀淳很是谨慎,方才他其实没有那么敏锐,但是半途中忽然选择去相信怀淳。
果然,让他猜对了。
所以在众人尚未意识到的时候,魏承澹与柏砚对视一眼,二人位置相对,想来柏砚应当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便嘴唇微动,唇语轻轻流泻而出。
在皇帝派来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几人算是暂且将人哄过去了,待探查的人离开,他们又遣人在四周查看。
柏砚与魏承澹对视一眼,怀春这次没有说话,人却是往里边儿进了,柏砚几不可闻地朝魏承澹感谢一句,便没有再客气,直接随着怀淳进去。
方才守在北镇抚司门外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明白,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几人,现在为何突然间又一起往里面走。
他们进去了,魏承澹却待在原地,怀淳停下来看他,他轻轻摇头,我便不进去了,你们替我向平津侯问一句好外边儿的情况不明朗,我便在外边儿替你们守着,到时若出现什么变动,便有人会进去提醒你们。
不过还是要时间把握时间,陛下一旦反应过来,兴许还会派人再过来查看情况,所以我替你们挡不了多少时间。
嗯。怀淳点头。
他们几人很快的进去,魏承澹看着他们的背影,怀淳和柏砚其实离得不算近,但是他却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那样的明显。
从前他不曾羡慕过这些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却无法否认这些东西是他一直念念不忘且想要得到的东西。
第112章心疼只是担心你,便来了
时隔五年,柏砚再一次进入诏狱。
五年前他被押解进去,半路上还被敲断了一条腿,依着对方的话,是给他个教训,以免不知道天高地厚。
之后又经历严刑拷打,被上过枷,甚至被锁进一口棺材。
柏砚的腿疾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再度踏进这地方,柏砚面上淡淡,袖下的拳头却攥得死紧。
午夜梦回,诏狱那潮湿腐败的腥臭味儿一直萦绕在他鼻间,柏砚屡屡难寝,也就是这两年,他才算是缓过来不少。
平津侯被关在最里边的那间牢房,怀淳在,自有人殷勤地引路,未有多久,一行人便进去。
诏狱是吃人的地方,几人拾级而下,才刚下到第一层,一股酸腐的潮味儿便铺面而来。
柏砚脚步微顿,怀淳看了他一眼,不舒服?
没有。柏砚摇头。
怀淳也没有多说,招来一人低声嘱咐了点什么,而后几人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石砖一直延伸向前,两旁牢房空空,但是栏杆下,石榻上,角落处,血迹斑斑,偶有碎布片,甚至残肢
曾玄看了柏砚一眼,他不想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在五年前是如何熬过那一段时日的。
萧九秦虽然与南夷有牵连,但是事情还未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只要抵死不认,单凭他征战北狄的功勋,也不可能将他如何。
怀淳说完也没有等柏砚开口,径直往前走了。
曾玄与宋榷对视了一眼,对与怀淳与柏砚之间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宋榷带着曾玄慢下一步,低声道,这位怀淳公公也不似传言中那样冷血,而且对柏砚,他似乎诸多忍让。
不是忍让。
曾玄看着柏砚的背影,他对柏砚的每一份担心都不是做戏,你只要细心去看,他们二人都不是毫无情谊。
你就这样断定?宋榷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一个人去关怀另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心无杂念,没有目的,那么他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表情,都不是虚情假意,
哦宋榷饶有兴趣地看过去,你倒是知道得多。
不是懂得多,只是我用心去看了。曾玄声音渐渐低了,宋榷却忽然凑近一步,伸手扣住曾玄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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