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教学楼集合!!
大秘书长呢?!启动高级防控装置!!
四下逃蹿的妖学生们乱成了一团,神色惊恐,裴初迟疑片刻,开口道:我
然而,他声音出口的刹那,警报器的红灯顿时亮得更为刺目,电子音冰冷无情:
警报!警报!超特级灵力波动!超特级灵力波动!
顿时,校园内众妖顿时更加恐慌:
恶妖已经进来了!快点逃!!!
大秘书长通知!A教学楼集合!
几乎是刹那间,所有妖都跑得干干净净。
裴初:
他干脆不再解释,绕过正在焦急慌忙奋力往前跑的一朵蒲公英,直接朝教务楼走去。
刚刚进大门的时候还不觉得,等进了学院里面,一路走来,裴初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望着林荫道两旁枯黄稀疏的林木,脚步放缓了些。
曾经这里深林浓郁荫蔽,一眼望过去,满是苍翠欲滴的绿色,路上都是扭着不同体貌的鸟兽,叽叽喳喳,吵闹声鲜活。
如今却竟然成了这样草木难生,枯枝败垂的荒凉景象,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变故。
朝教学院深处走去的一路,裴初的心情也越来越沉。
果然是你。身前突然有道声音,苍老平静。
裴初从枯枝上收回视线,望向来人,顿了下,才轻声道:冒昧打扰。
来人正是妖学院的院长,他苍老得须发皆白,身形却依旧挺拔,目光如鹰。
通知各学院,暂解除警戒来者,万古神灵。
苍老的声音在林间掀起风声波澜,很快散开了。
裴初侧过脸,望向风声吹过的林荫,枝叶婆娑。
请这边来。院长看向他,微微抬手示意,边道,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裴初跟上去,沉默片刻,才说:我本来是想问一问,妖学院和堕神的关系
现在却已经不用问了。
院长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只转而问道:听说,神灵大人有办法能够净化生命树?
裴初缓慢地点头:是。
成功的几率大吗?
裴初抬起眼来,看向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百分之百。
林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低声兴奋的讨论。
裴初扭头望过去时,那些声音瞬间止了。
他又收回视线。
院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面前残败的玫瑰花园上,说道:您应该也已经发现,妖学院少了许多学生。
裴初迟疑地点点头,想起曾经的朋友:红双他们
早就被被堕神抓走!练成恶妖啦!深林里传来唧唧簌簌的声音,可能早就已经死掉了!
裴初一愣,回头看过去,对面正是自己曾经的狐獴同窗,它曾经和红双的关系最好。
此时正捧着爪子,躲在树梢愤怒不已,眼底有悲伤。
周围叽叽喳喳地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嘀咕声,小心翼翼望着这边。
裴初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院长看着面前少年的侧脸,逆着光,表情看不清晰:从千年多前的弑神一战时起,妖学院就被围困在圣庭和神明中间一边抵御堕神无时无刻不在的污染,一边向圣庭表明自己神志清晰,进退两难又备受屈辱。
他握住手中的鹰喙权杖,声音苍老,缓慢道:如果到最后,堕神依旧无法被彻底净化的话妖学院宁愿选择与神明玉石俱焚。
裴初一怔,抬头望过来。
他眼中流露出深而空荡的悲悯,无声不语,像是神的叹息。
院长仿佛被这目光刺痛了般,移开视线,祈求道:希望神灵大人能够救万灵于水火。
裴初沉默半晌:我会尽力的。
言尽于此,妖学院似乎并不欢迎自己,裴初也没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走了没有几步远,林间盘桓的猎鹰却突然又爆出红灯:
警报!警报!监管员闯入!监管员闯入!
裴初一愣,脚步顿住了。
一声刺耳的嗡鸣声后,环山扩音里很快传来冷冰冰的通知声:例行检查,妖学院所有学生前往禁地森林,违抗者直接带回基地!重复一遍!违抗者直接带回基地!
身后传来妖物们恐慌害怕的哭声:我没有被污染!我不要接受检查!
每次都能查出几只恶妖会不会终于有一天我们全部都
别说了!!堕神马上就会被杀死了我们会有希望的!
裴初的喉间微微滚动,回过头来,对上一双苍老又沉寂的双眼。
院长无声看着他,不言不语。
裴初安静许久,转身离开了。
到底是谁的错,此时再追究这个问题,似乎无济于事。
大阳山的山巅与万古雪山交洽,终年落着雪。
然而头顶的阳光却明媚,透过枝叶,映下晦暗斑驳的光点。
裴初收回视线,垂眼看向山下的沉寂无垠。
距离弑神大战仅剩三天。
很快,所有浮于表面的罪孽都会被清除,而自己,就是粉饰太平的那个傀儡。
可是,罪魁祸首呢?
裴初的目光平静,缓缓落向遥远的西南方。
圣庭总局禁制空间内。
柯兰多坐在高座中央,枯老的手指摩挲着手中鹰杖,垂下眼。
妖学院院长的枕骨做的权杖,果然比普通灵物更为耐用。
只是不知道,那只令人愤怒的九尾猫,它的骨头是不是也一样灵气充沛。
想到这里,柯兰多却又叹了口气,否决了自己的念头。
任何与神相关的东西,都不应该存留在世界上。
幸好,很快神明将会永坠地狱从此,世上只会有万生之主柯兰多,柯兰多.诺曼。
年迈苍老的人灵闭上眼,无声微笑。
他手中的鹰杖崎岖,骨心腾起浓重的黑雾。
安静有时并不代表着平和,或许也可能是汹涌波浪的前兆。
弑神大战前一晚。
仿佛是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曙光,圣庭主教们兴奋又激动,聚集在大殿内,嘈杂地商量着明日的弑神行动。
这一千多年来堕神杀了那么多人灵,强行拖延着反噬,早就走火入魔了!明天他要是敢大开杀戒,就一定会被迫受生命树压制,正方便我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