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般恐怖的威压下他们已经预见到未来会血流成河,然而在万众瞩目中魔尊摇落却整个人僵住了。
漆黑的袖袍被狂风猎猎吹佛,她僵在那里动不动,仿佛是被什么人扼住了脖颈,连呼吸都不敢过重,像是心脏都开始骤然停止。
那是、那是
不远处的豹子骤然发出声惊喜又凄惨的呜咽。
她想回头看看,又怕只是自己回头这个动作就会惊扰到身后的人,整个人僵在那里,手脚都无端发起抖来,脊背佝偻牙关紧咬,显露出股诡谲的隐忍和不可置信的古怪神色来。
良久,只极苍白的手轻轻牵住了她的袖袍角,极轻的,极轻的,扯了下。
魔尊豁然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恨不得那个人她镶嵌进自己眼珠子里般的狠狠看着她。
半躺着魔尊尊椅上的女子身雪白衣袍不染纤尘,连同面色也惨白的让人心疼,此刻像是极为费力的,缓缓的睁开眼帘,露出全身上下唯点漆黑的眼眸。
她的神色倦怠又虚弱,薄唇也是苍白的,许久慢慢的张开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点气声都发不出。
就在她睁开眼的那刻,浮析山后股极为强势的灵力突然突破桎梏,犹如汪海水侵袭而来,温柔却浩瀚无边。
月白仙袍的男子额间缀着抹湛蓝的鲛人之泪,从半山魔气牢笼之中将鲜血淋漓的凤凰揽入怀中。
摇落眼中蓦地寒,森冷的几乎可见冰霜凝结,左手微抬。
系统疯狂报警尖叫:宿主宿主!救命救命!
时清薏眼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笋尖似的手从袖袍里伸出,又无甚力气的往下滑落,摇落掌心魔气迅速消散,连忙过去牵住她的手,将脸颊贴过去,丝毫不畏惧她身寒冷,努力将自己的体温贴合在她指尖。
什么?你说什么?她几乎要疯了,焦躁在她心口升起团团焰火,边不可置信边又拼命希望这梦境再长些,再长些
医仙嘴唇几度颤抖,嗓子却仿佛被什么堵住般,许久许久,等余光里男主带着女主直消失在天幕尽头,这才吐出声微弱的呼唤。
阿落
有晶莹的泪水沿着女子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途径脸颊挂在削瘦的下颌之上,砸在了摇落的指尖,冰冷的,不带丝毫热气的,却让三界难觅敌手的魔尊浑身剧颤。
她说:阿落,不要为我,再造杀孽。
系统焦急的在其后弱弱补了并不会被听见的句:所以,能不能放过男女主
毕竟我们的工作真的很难做啊!
魔尊却仿佛被这句话打开了什么关窍,整个人下子冷静了下来,牵着她的手把整个虚弱无力的人死死锢进怀里,恨不能将其融入自己骨血之中,声音宛若诱哄般温柔:清薏,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再说
医仙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攀在她的肩上,用嘶哑的声音轻声答了句:好。
我都听你的。
这句好的代价就是被魔尊带回去直接钉穿了手臂四肢,魔尊拿着手帕细致的擦拭她手腕上的伤口。
阴晴不定:你当然,只能听我的。
第90章剥皮抽筋胭脂龙女
阎魔宫灯火通明,用鲛人血肉所续之灯哪怕在魔界深处也能长明不灭。
一直嚣张肆意杀伐肆虐的魔族此刻噤若寒蝉,不为其他只因为魔尊摇落不喜喧嚣,但凡吵到她的妖魔无不被拍成碎肉。
此刻阎魔宫内的水牢内一片昏暗,凄冷的湖水升起幽幽寒气,医仙被魔气包裹的锁链整个人吊在半空之中,四根魔气藤蔓穿过她的四肢,将她死死盯在背后的墙上。
刚刚醒来的人极为虚弱,眼眸低垂着,嘴唇也是惨白,像是一枝即将枯萎的花,一丝活气也无。
魔尊摇落将耳朵轻轻贴在女子冰冷的心口,殿外似乎有魔族急匆匆的闯入,不小心踩中了什么,锁链发出一连串的刺耳响声。
滚
魔尊的神色蓦地转为狠厉,右手狠狠拍出,那妖魔未曾闯入殿内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气息随之消失在魔界的尽头。
被吊在半空的女子终于费力的睁开眼,秀眉轻蹙,似是不忍,苍白的嘴唇轻轻颤动:阿落
听见那声音魔尊极慢的抬起头,手贴合在她心口的位置不敢放开。
时清薏!
她神色诡谲又病态,眼里却又仿佛沾染着一丝水光,声音无端就低哑了下去,看着凄楚又绝望的勾出一个冷笑。
戏耍我好玩吗?
覆盖在她心口的手猛地撤走,高高在上的人抬起头,眼眸里猝着冷光,手中魔气涌动,水牢轰然激起千层浪。
你明明活着,就是不来见我!你没死,你又骗我,她仿佛是痛的又仿佛是恨的,被激起了某种可怖的回忆,你又骗我!
总是这样,时清薏总是这样,当年温柔甜蜜骗得她真心相许,而后挖心剥骨杀她取命,到了如今还在骗她!
你永远都在骗我,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她转身快步走下水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可怖至极,整个人都在微微战栗,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又在某一刻猛地回过头来,厉喝出声。
怎么?看着我伤心欲绝崩溃无法自抑就这么让你高兴么?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她快死了你马上就醒了?魔尊声音森冷又阴沉,漆黑的妖骨长鞭啪地一下甩在地上,将地板抽的碎成齑粉,可想而知这若是抽在人身上该是何等恐怖的酷刑。
半晌又委屈的轻笑,呢喃着:你看,你都不心疼我,我快死了你都不肯醒过来,却这么心疼那只蠢豹子!
又想起方才被打扰时那人眉眼间的不赞同:你这么悲天悯人,怎么不多心疼心疼我?
她像是一只困兽,恨到了极处也不敢对刚刚醒来的人动手,九节妖骨长鞭发出令人骨头发酸的声响,携带着恐怖的劲道甩在水牢四处。
在魔尊如此盛怒之下,几乎有天崩地裂之势,锁链崩裂乱石四溅,然而哪怕这样愤怒,医仙足下水牢都被抽的碎裂,她整个人却毫发无损,甚至连被碎石牵连都未曾。
魔族众人在外瞧着摇摇欲坠的阎魔宫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脖颈发凉。
新魔尊喜怒无常脾气暴烈,谁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这样疯狂的撒气过了片刻,才有一声极低的声音掺杂在巨石倾落的声音中传来。
魔尊听见声音耳朵瞬间动了动,迅速停下鞭子,身形犹如鬼魅般掠了过去,恰在此时头顶巨石掉落,她想也没想直接挥手一拍。
然而她到底还是掠的太快了,碎石砸在她额头,她也仿若未觉,三步并作两步迈上了水台正中。
你说什么?
魔尊紧紧盯着她,眼睛亮的惊人,像是万一她说出什么不动听的话就要当场发疯。
时清薏:
医仙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额头不停流血的额头,那血从额头一直划过脸颊流至下颌落进玄色衣裳里,她却跟完全不知道疼一样的毫不在意。
系统在她耳边叹为观止:反派疯了竟然就不知道疼了吗?
医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眼底却适时的略过一丝心疼,声音羞赧又无奈:你明明听见了的。
她眼看着像是不再想说第二遍,魔尊勃然大怒,厉声威胁:本座说没听见就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