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剧本是佟霜聘因此怒从心头起,觉着时清薏果然和男主同流合污不是好人,因此处处与男主作对,最后她被男主以打倒封建势力为由整垮,吞并所有财产,潦倒凄惨的过完短暂的一生。
而时清薏更是在投奔男主以后就被枭雄男主拉出去当炮灰,甚至来不及跟佟霜聘见一面就直接被炸死。
结果好好的剧本因为佟霜聘太强而改写,改成了佟霜聘深恨时清薏和男主,男主指使着时清薏丧命以后佟霜聘就疯了一般的针对攻击男主,让男主当枭雄之一路半路折戟。
所以,其实上一次时清薏是根本没有与佟霜聘见过面的。
她没有见过佟霜聘的疯狂,也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折磨,最终死在佟霜聘跟男主要人的前一天夜里。
死在一次明知必死的任务里,佟霜聘带了手底几百家铺子的地契和归属佟家的码头来到男主的公馆,最后等到男主抱着女主回来。
女主娇羞的埋在男主怀中,男主勾起嘴角告诉她:佟老板放心,时清薏我已经替你料理了。
佟霜聘猝然抬起眼眸,身侧的电话却已经嘀玲玲响了起来,她下意识接了,对面是前线的连天的炮火声,那人来不及分辨是不是自家上司,用沉重的声音道:报告司令,时少校以身殉国
电话轰地落地,佟霜聘握不住扶手,整个人缓缓的往下滑,眼睛慢慢睁大,像是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她想下去捡起电话听那人再说一遍确认,电话却已经挂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忙音,穿过了战火和连绵的寒风。
男主已将女主抱上了楼,下来的时候端着一杯酒,似乎很是费解佟霜聘为何如此没有眼色。
他按了按眉心:佟老板,时清薏毕竟还是投靠我过来的,时家也并非都死绝了,为免军心动荡我肯定是不能把他交给你的。
可现在不好吗?他摊开手,微微笑起来,觉得自己安排的当真是各方都满意,我帮您报了仇,也没有惹怒时家带过来的兵,这已经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佟老板,我劝你还是不要得寸进尺。
最后一句隐含威胁之意。
佟霜聘却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她扶住扶手的手还在微微发着抖,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那双眼冷的像十月冰封的湖,又有一种格外的颓然绝望。
你杀了她
她仿佛在呢喃自语,男主微笑着端过酒杯,这不是佟老板所希望的吗?合作愉快。
他自以为处理的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意识到佟霜聘眼底的寒意意味着什么,也觉得佟霜聘这样空有财富的女子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不过一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被围困在时清薏战死之地,前后炮火夹击,绝无生路可言。
男主被困七天七夜,战死前夕收到消息,女主在他离开以后被流弹射杀身亡。
剧情崩。
以上,是时清薏昏迷以后接受到她死亡以后的讯息,系统对以上做出总结。
佟小姐是真的恨你啊,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能亲手杀了你。
毕竟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全部死状凄惨,而且看看男主没把你交给她折磨的时候,她那个心碎的样子!
时清薏:
她噎了一下,觉得系统可真是理解满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面前的人,这一次时家兵败以后她本来应该顺流而下仓皇投奔男主,不知为什么,竟然流落到了佟霜聘手里。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141章强取豪夺民国
屋子里极为空旷,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佟霜聘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桌子旁边,把那壶茶放在了雕花的床头柜上,同她笑了一下:想喝?自己过来拿。
她的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时清薏只觉得一阵心凉,她还发着高烧,身上的热和心底的冷汇聚成一团,嗓子又是沙哑,半晌她支撑起手臂,一点一点爬过去,伸手想勾住那茶壶。
身子挪出了床榻,她头上发晕,硬是咬着牙扣住了那茶壶的柄,那茶壶做套工精细的紫砂壶,里面烧着滚烫的茶水,指尖只稍微一碰了一下,时清薏就忍不住后退,烫的哆嗦了一下。
佟霜聘低低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按住茶壶的顶端,跟不知道疼一样。
我当初被你卖到船上也是喝了这样滚烫的水呢。
当时还正发着高烧,那群人不知道怎么治,又觉得她是装惨准备逃跑,胡乱给她灌了滚烫的开水,以至于把整个嗓子都毁了。
时少爷喝不喝?不喝我就让人拿出去扔了。
那双好看的凤眼微微上挑,凝聚出一股狠厉之色,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笑了笑,眉眼弯弯,身体稍稍往前倾,自有一股压迫的气势,还是说你想让我过来喂你?
她是怎么喂药的时清薏早有体会,比起她卸了自己的下巴硬把药灌进去
时清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闭上眼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喝。
佟霜聘这才把手移开,那紫砂壶是真的滚烫滚烫的,只是在上面按了一会儿,她的掌心已是一片通红。
她料定了时清薏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吃不得这个苦的,说不准等一会儿要怎样过来求她。
从前不都是这样么?
就是哄着她喝醒酒汤都不愿意,还要撒娇耍痴。
时清喉忍着疼,提起那壶茶,闭上眼直接往自己嘴里灌下去。
滚烫滚烫的一壶水灌进喉咙,烫了人心神震颤她差点握不住那茶壶,像是有一把刀从喉咙开始往下切割,一直切入了肺腑,把五脏六腑都烫坏了。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她这样果断倒是叫佟霜聘一下子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时清薏已经将那壶水灌进了喉咙里,喝不下的沿着下颌往下流淌,烫出了一片可怖红痕。
那是一壶滚烫的开水,她就那样喝了下去。
佟霜聘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按住了她: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暗含惊怒,紫砂壶已经砰地一声落地摔了个稀碎,时清薏偏躺在榻上,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人就已经开始咳嗽不止,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才走了的大夫又被请了回来,时清薏本身的风寒就没有好,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烧,嗓子灼烧的疼想咳嗽,喉咙又烫伤,膏药抹不进去,夜里开始咯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喷,声势极为骇人,胃部灼烧一般的疼,让她始终捂着腹部,再加上本身的枪伤,几乎瞧不见是个人样了。
大夫看的心焦,说是她烫伤了食道,又有些不满的样子,沉重的叹气:她这风寒未愈又烫伤了食道,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是怎么照顾病人的?竟到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她身上有几个枪子窟窿,又是个女娃,手上还有枪茧,这样的伤叫人如何不心疼。
若说前些年打仗还叫百姓心中不耻,这两年倭寇进了国门,敢上战场的谁心中没有感念。
时清薏隔着纱帘听着里头讲话,腹重一阵一阵的绞痛,闻言抓紧了床幔,声音低的跟没气儿一样。
大夫,不要怪她
听见这话佟霜聘嗤笑了一下,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谁又能怪得了她头上去。
她待人客气有礼,一直等大夫走了才掀开帘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清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