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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粮草终于送到他们皇帝手上了,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因而许自慎这回也是不得不放慢脚步,上半年打江南和蜀中,粮草消耗已经很大,现在还未秋收,他们大昭确实有点疲软。

但和许自慎一样,沈辞也始终提着一颗心,感觉对方是在韬光养晦,恐怕这两天就正蓄着力,会有一次无法逃避的大战。

祁州晴好几日,就又开始下雨,今日已是第三个雨天,沈辞陪着岳亭川亲自指挥士兵们用平整的石块填平营地里的低洼处,以免积水漫出,将四周的路弄得更为泥泞难走。

士兵们没有打伞,他们也不会好意思打,全身都已淋得湿透,沈辞道:还好是在衡川,再往南一点,连续雨天,粮草很难贮存,大半要发霉。

这一带都是平原,河湖山林都少,也算是运气不错了,不然这天气里够呛。岳亭川眼下有点淡淡的青色,他第一次当主将,还领兵十万,压力确实很大,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休息好了,淋了这一阵雨,脸色都有些发白,但平原太不好打了,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沈辞看这边差不多了,吩咐士兵们都回去休息,拉上岳亭川也回了营帐,边走边淡说道:就这几天了,许自慎会动的。

岳亭川掀开帐帘,脱掉了湿重的轻甲与外袍,唤了亲兵打热水来,按着眉心道:之前打过的两次交道里,许自慎的攻势都很猛,这应该才是他的优势吧?西面有条小河,地势更低洼,两边有丘陵,下了两天雨河水定然快决堤了,看上去好像没有人会往那边走,但我总觉得不安全。

沈辞倒不觉得身上冷,就是湿衣服贴着难受,靠在桌案上点头道: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那条河太小了,即使决堤了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许自慎正面强攻从来不会怕,但同时侧面突袭也是他常做的事。附近也没什么其他地方适合突袭的了,他只能选在那里。

你去?岳亭川言简意赅问道。

伏击?沈辞道,行啊,给我两千骑兵,两千步兵就够了,其他归你。

西面是他们的粮草辎重营,虽设了防线,但还是怕许自慎从那边摸过来,他们的目的不是真要和许自慎打起来,只是以伏击对突袭,拦住许自慎兵马。

将军也别太担心了,也没什么,我们的兵马又不差,只是没怎么上过战场。沈辞安慰道,许自慎手上也并非全是久经沙场的精兵,也有很多新兵。

岳亭川摇摇头,难掩忧色,叹道:这一个多月你也看到了,其实谈不上有过什么惊险的大战,跟我们前两次比起来,都是小打小闹。而且你看许自慎那边也没怎么派出手上最强悍的那支江北军,显然是在等近日大战。许自慎看出了我们这次手上缺乏先前那样的强兵,这是想慢慢耗我们,磨我们,到时他的江北军发起猛攻,我们这边的人竟然要被唬住,他要的就是这种威慑感,损我们的士气。

那就别让他得逞呗。沈辞看岳亭川要沐浴,准备出去,你是主将,振奋士气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岳亭川疲惫地说了句知道了,沈辞也没再留,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雨断续地又下了五日,不出他们所料,许自慎在第六日早上出城主动进攻了。

沈辞按照先前说好的,带了两千骑兵两千步兵早早等在了西面的小河旁,他们不敢堵河水,怕河水倒灌周边农田,这几日疏浚了一番河道,让水位下移了些,又临时用粗壮的圆木扎了几道简易的木桥,方便步兵通行。

他们也果然没有猜错,许自慎派了八.九千人往西面突袭。

沈辞对此早有准备,步兵在东岸先迎敌,骑兵则埋伏在河对岸。对方骑兵在前冲过来时,他们的步兵带着绊马索,执着狼牙棒拦住了最前方的骑兵,摧毁了第一波攻势,后方的大军到了河边时,沈辞故意放一批过河喂给对岸埋伏的骑兵,再拦一批继续混战。

等对岸的伏击成功后,骑兵再回援步兵,将突袭的这支军队拦在河两岸无法脱身。

沈辞在西面应付地很是轻松,到了正午时分,那伙人自己不想打了,主动退了回去,沈辞却没走,照旧带着那四千人守在这里。

午后许自慎的兵马又来了,没想到他们还没走,甘愿在这里吹风淋雨,双方又是一番混战,对方依然没能多向前走几步,悻悻返回。

沈辞与士兵们收拾了战场,听到岳亭川那边已鸣金收兵,便骑着马径直回了营。

营地里多了许多伤兵,沈辞知道今日一战怕是不太好了,快步冲进了岳亭川的营帐,看到他的面庞上全是溅落的血迹,左臂上受了伤,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在让军医处理伤口。

有外人在,沈辞没多说什么,只简要问了今天的情况,心里也跟着一沉。

今日之战说不上一败涂地,但说得上是颜面扫地。

和他先前猜得一样,许自慎今日终于一反近日常态,开始猛攻,按岳亭川的说法,许自慎是在玩命般地猛攻。

许自慎将最为善战的江北军全都放在了前军,这群人就像亡命徒,做派还像土匪,不顾一切地冲杀上前,见人就砍,黑压压一片如同吞噬日月的潮水。

他们的人大部分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吓傻了,不敢进反退,从远处看,他们大虞的军队整个就在一点一点往后挪,像涨潮时的河滩,被潮水无情蚕食。

这种境况争的就是士气,可他们连进都不敢进,谈何士气?

一天下来,攻城战被打成了退守战,说出去可称闻所未闻。

许自慎知道我们的人没怎么上过战场,他就是故意以此震慑吓唬。沈辞皱眉道,这种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退,只要挡住最猛的攻势,消减的就是对方的士气。

岳亭川擦掉脸上乱七八糟的血迹,咬着牙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又有什么用?怕死的本能就在那一瞬间,怕了就是怕了,你再想让他们明白对方真的没有那么可怕就已经于事无补。

沈辞也跟着沉默下来,正常情况下,将军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是最好的激励士气的方法,但是这种情况下,将军再身先士卒也没有办法让士兵们明白他们仍然有获胜的希望,他们只会觉得谁不想死那谁就去。

这种时候激励士气确实是最难的,于事无补也就罢了,一不小心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看岳亭川消沉的神色,沈辞想起这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恐怕就没受过这么大打击,去年在宣颐府时虽然打得辛苦,但防守得当也还算应付得来,之后在战场上更是没担过这么重的责任,也没吃过什么败仗,沈辞都有点怕他会哭。

将军,你还好吧?沈辞顶着一张年纪比他小的脸,语气温和得却像个长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打败过许自慎两次,说明他也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神话,战场上嘛,总不可能一直都嬴的,你那什么看开点啊。

哄谢如琢都那么难,沈辞更哄不好别人了,艰难说完自己都觉尴尬,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岳亭川笑了一声,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我没事,好得很。

沈辞舒了口气,看来世家公子也不全是那么脆弱,点头道:那就好。

前世他们和衍王结盟了,没遇到过这种事,沈辞默了默,道:明天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迎战了。岳亭川叹道,我尽力吧。

西面明天应该还会有人突袭,沈辞也就没说让他跟着一起去的事,况且岳亭川是主将,总得给主将自己解决的机会,他冒然插手有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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