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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谢如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澈和叶莘湄,沈辞到时候应该不在绥坊了,我、我还可以来吗?

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小辞不在又没关系。叶莘湄笑着拍拍他的手,又看了眼沈辞,小辞不会不让你单独来看我们吧?

沈辞赶忙摆手:那哪能啊?我不敢!

叶莘湄一脸谅你也不敢的心满意足,点点头道:那就好。

看沈澈也很欢迎自己来,谢如琢便笑着答应了,从小到大他也甚少过生辰,宫里不会有人记得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生辰是哪一天,后来当了皇帝,一开始是家国残破,没那个心思过也不敢过,回了坪都也因此习惯了,更不想过,这么多年他其实连一碗长寿面都没在生辰那天吃到过。

有时他觉得自己历经两世,越过生死,一颗心已冷硬得不会有任何裂缝,但有时他又会毫无缘由地触到某块柔软的地方,某些深藏的情绪就会如泄洪般涌出来。

就像此时,前世他就已不在意亲情的淡漠,辛苦了三十年抚养侄子长大,最后还是落了个被逼宫的下场,这一世他以为自己会更不在意,却原来他还是会渴望亲情的抚慰,会希冀有慈爱的长辈可以弥补自己小时候对亲情的幻想。

今日的菜色是前所未有的丰盛,想来叶莘湄知道他们要一起来,用心准备了很久,谢如琢自然更给面子,边吃边夸,把叶莘湄哄得合不拢嘴,要不是他食量太小,一定会吃上八碗饭。

晚饭后,沈澈陪叶莘湄一起收拾,不让他们俩干活,沈辞看师父师娘两人也在说悄悄话,拉着谢如琢去了院子里,帮忙把院中的水缸装满了水,当然,是沈辞装,谢如琢看。

虽然可以来和叔叔婶婶一起过生辰,但那时候你不在谢如琢一想起自己过生辰时沈辞一直不在身边,前世也一次没过上,就噘着嘴闷闷不乐的,那你要给我写信,算好日子,在我生辰那天寄到。

沈辞打了五六次水才终于把大水缸装满了,口中呼出白气,但额上已沁出了细汗,缓了口气,道:好,记住了。

仔细想想从前世到现在,他确实一次生辰都没在谢如琢身边,两次及冠之日他也都不能陪谢如琢过,比谢如琢更觉可惜,摸摸谢如琢的脸,道:要不我们提前一个月过?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事,有叔叔婶婶陪我也很好。谢如琢反倒看不得沈辞一脸歉意,反过来安慰他,不过一个生辰罢了,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个生辰可以过呢,等去了江南,你把以前欠上的都补给我。

沈辞抚过他的眉眼,笑着点头:好,那就先欠着,以后都补上。

雁留。谢如琢唤了声沈辞的表字,回头看了眼屋门,还是关着的,师父师娘不知道是在里面收拾东西还是在说悄悄话,他便大着胆子抱住了沈辞,脑袋依恋地蹭在沈辞怀里,我以后都可以这样唤你吗?

前世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谢如琢会唤他的表字,情浓时他总喜欢逗谢如琢,一口一个陛下,却做着大逆不道的事,谢如琢也会唤他沈将军,气急败坏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唤他,再加一句朕要杀了你,但当两个人气氛安逸时,他们会互相唤对方表字,轻吻对方的唇瓣。

所以在怎么唤对方这件事上,沈辞很配合谢如琢,总之就是要根据场景和气氛的不同随时改变,没有固定答案。

现在谢如琢觉得气氛安逸又闲适,心情惬意,所以想唤他表字了,如果他接下来逗一逗谢如琢把人逗得满脸羞红,谢如琢肯定又会连名带姓叫他,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想起来他的表字。

陛下喜欢就好。沈辞早就看透了事情本质,十分识时务,想唤什么都行。

夜幕四合,两人也到了该回京的时辰,沈澈想起一事,问沈辞道:你之前说三月要去沧州,还去不去?

沈辞颔首道:去,已经说好了,清璩也同意的。再要打得去池州了,比从前更难打,又是一决死战,现在的三千营还差那么点意思,要是能再突出下优势,让这支军队变成另外一支北狄骑兵,许自慎的江北军就真的再也不用怕了。

那你就是要每天都见着裴元恺了。沈澈皱起眉,你注意分寸。

放心吧。说起这个名字沈辞眼神也冷了下来,只要他别惹我,我不会去惹他。

谢如琢也听见了,对沈澈道:叔你放心,我到时候会派一个司礼监里信得过的人去监军,不会让裴元恺欺负沈辞。

沈澈有点好笑,皇帝是怎么觉得别人还能欺负了沈辞这小子,素来只有沈辞把别人打哭的份,他敢相信,如果裴元恺惹火沈辞,沈辞照样会直接动手。

虽然这种行为事后都很难收场,但也没吃亏就是了。

沈辞也笑了笑,拉着谢如琢上马,向师父师娘告了辞,并接过师娘塞过来的十几包吃食,是一副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搬空的架势,又递来一条厚毯子,要谢如琢盖着,千叮咛万嘱咐路上要注意保暖,注意安全,小辞你要照顾好清璩,别让人摔了,要是人家实在太冷就赶紧去找辆马车。

知道了。沈辞还是只有点头应承的命,不敢说其他的话,一抖缰绳策马离去。

夜间的风比白日更冷,谢如琢和来时一样缩进斗篷里,再抖开厚毯围在身前,想了想,问沈辞:把毯子给你披着吧?

我不冷。沈辞止住他要递毯子的手,你别冻病了,不然师父师娘要打断我的腿。

谢如琢蹭了下沈辞手上在十二月打仗时冻裂的伤口,道:要是不冷,你手上怎么都是伤口?

风太烈,没办法。沈辞道,岳亭川这样的少爷手也照样裂了,他都没说过什么。

晚上确实太冷了,谢如琢裹着斗篷,盖着毯子,手还是冻得如同冰块,身上也没一点热气,摸摸沈辞握着缰绳的手,温度还比他高,便说道:那你要是觉得冷别硬扛啊,我们可以去雇一辆马车的,一起坐回京城去。

不用。只有他跟着谢如琢,沈辞是绝不敢让陌生人接近他们的,这种天气经常行军,有时晚上也打仗,习惯了,撑得住。

谢如琢嗯了一声,安静坐了会,在寒冷中又困意上涌,于是回程也是靠着沈辞一路睡回去的,而沈辞又抱着他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回宫时谢如琢一边愧疚一边又意犹未尽地想念沈辞温暖宽阔的胸膛。

比他躺在床上睡还舒服,想每天都让沈将军抱着他睡。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半年后朕又可以溜出京城了!提前预定了!

小沈: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小谢:以后睡觉都抱着我!

小沈:那个胳膊酸不是好的。

第122章真心偷藏

皇帝在又病了一场后,终于精神焕发地上朝来了,不知是不是被皇帝时不时病一场吓到了,这次一开朝,由内阁为首,呈上的奏本大半都是请皇帝立后的。

谢如琢头大地看完一份奏本,想着朝臣们精神真好,每天勾心斗角还不够,还能心有余力地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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