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冥看着他这副样子,勾起了唇角,你若是从幻境出去之后,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嗯?听谢云冥这么说,楚衍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快去吧。谢云冥没有回答,只是用灵力将少年的身形托起,打算用灵力将他送往祭坛的深处。
像是提前预知了谢云冥的做法,楚衍开始费力的拉上了谢云冥的衣摆。
别怕谢云冥只当楚衍还是处于不安之中。
随即,他的唇角被轻轻的触碰了毾隆O袷侨崛淼脑贫洌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但这样的触感很快就离开了。
他惊怔的眼底倒映着新娘此刻的模样。
头顶的凤冠上璎珞和流苏摇晃着,妆容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水色,像是鼓足了勇气的模样。
我去祭坛里面等你,你不要受伤。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尘土与碎裂的石块簇簇从四周飘荡开来。妖气亦是弥漫在其中。
谢云冥还来不及回毶好,便只能将他的新娘用灵力护送至祭坛之中去。
深邃的目光好似毶无声的叹息,紧随着楚衍的身影消失在祭坛转角之处。
身后,率领着万千妖族的妖王碾碎了寅城祭坛四周的每一处建筑。
最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祭坛的方向,他那双幽紫色的眼眸此刻带着深深的恶意,快将寅城的祭坛毱鸫莼伲拦下那个弱小的妖族。
妖王能预知得到,若是那名弱小的妖族进入祭坛之中,他就能逃脱了。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寅城被戾气侵蚀多年,城中的活死人已经丧失了分辨敌友的能力,还有毿┒嵘崃搜族身体的人族,此时都将会在他的操控下反水。
至于那个受了重伤的寅城城主,他就算是使出通天手段,也不能阻止人族的灭亡
就在妖王自认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时,毜来坦堑暮意倏然直逼他的面门。
杀意裹挟着冰霜,仿佛神魂都要被这道剑意冻僵。
妖王幽紫色的兽瞳紧缩,飞快的朝后掠去,躲掉这道剑意。
轰隆!!
浩荡的剑意应声落下,冰霜几乎覆盖了除了祭坛之外所有的地方。
妖王能看到自己眼睫上冻出的霜雪,还有他带领的那片乌泱泱的大军,都被冰霜封住了。
怎么会、你怎么会妖王的声音沙哑惊怔,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能并发这样的力量。
你不是寅城城主。
你是那个外来者。
妖王目光沉沉的看着谢云冥的方向。
是不是又如何?谢云冥看着妖王的模样,在目光触及到那双幽紫色的兽瞳后,心中明了这就是施展幻术之人的残念,你这双眼睛还是挖了好。
就算你破坏了这个幻境又如何,在幻境崩塌之前你出不去,在幻境之中的伤势也会带出。妖王看着谢云冥那身刺眼的红色喜服,恶意的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皮肉尽被戾气蚕食,只剩下毟笨莨橇税桑
谢云冥垂眼,囚龙剑不在手中,寅城之中,可以调动的灵气也不多。
但收拾眼前的邪祟还是够的。
谢云冥朝那只被剑气压制住的妖王伸了伸手。
寒流卷起狂风,他那猩红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飞舞,戾气蔓延到了他的手掌,皮肉正在不断被侵蚀。而这只手的主人却熟视无睹一般,继续捏住了妖王的脖颈。
你你妖王不甘心的盯着他。
你在施展幻术的时候,是对我师弟怎么说的。
要自刎是么?
谢云冥稍加思忖的话语落下后,便松开了桎梏妖王的手。
但令妖王觉得可怖的是,他的双手在这名人族用灵力的操控之下,竟然开始穿透自己的胸膛,然后硬生生将妖丹和心脏一块挖出来。
啊惨烈的痛楚让妖王控制不住发出凄厉的叫声。
安静。谢云冥一道剑气划破了他的喉咙,目光看着祭坛的方向,眼底盛满了不可名状的温柔神色。
你会吵到他的。
好不容易才哄他进去。
低语声化作几分轻轻的挂念,谢云冥看着自己被戾气吞噬的身体,手指已然是白骨。
这副模样定然是不能被他师弟看到的。
要食言了。
*
祭坛中央。
已经走到了阵法面前的楚衍,停了停步伐。
他明白自己再跨出一步,就会结束掉这毲小
幻境在逐渐崩塌,等着他的真实就在前方。
他该醒来了。
但师兄他怎么还不来?
等到了周遭的毲卸蓟为了乌有,楚衍的视线模糊,他跌坐进了阵法之中。
第九十一章
楚衍睁开了眼睛。
空荡荡的目光逐渐对焦。
眼前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纱质床帘,温和的日光自轩窗照进来,是一派恍若隔世的平和感。
他
是做了一个像美梦一样的噩梦。
楚衍看着自己身上如今穿着墨色衣袍,呆呆的想了一会儿。
从梦中漫无目的的追寻到红绸满地的庭院,最后是天崩地裂的混乱和谢云冥的眼睛。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紧,楚衍蓦地从床榻上翻身起来。
他师兄呢?
屋里只有楚衍自己一个人,让他没由来的有些慌张。那个梦境太过于真实,想到最后的场景,楚衍依旧觉得心悸。
吱呀!一声,屋门被楚衍用力推开。
走廊外头,言知锦和陈六安正在聊天,见到从屋里走出来的楚衍,当即都有些诧异的望过来。
小师弟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你今日回来后睡了大半天了。言知锦关怀的询问道。
小师弟醒了就好。陈六安亦是点点头。
楚衍没顾得上和两位师兄寒暄,焦灼着他的问题脱口而出。师兄呢,你们有看到我师兄吗?
首座师兄他在楼下,方才有个人过来想要找你,那时师弟你还在睡,所以首座师兄就下去了唉?师弟你当心一些,刚刚醒来不要跑这么快。
言知锦絮絮叨叨的话语堪堪说完一半,楚衍的身影便已经跑得没影了。
把张开的嘴巴缓缓合上,言知锦转头看着神色如常的陈六安,一肚子还在转悠的话语让他又重新张开嘴巴,六安师弟,你看小师弟离了首座师兄,就像鱼儿离了水似的,愈发不沉稳了。
都一样吧。陈六安说道。
嗯?什么都一样?言知锦没听懂。
陈六安却是懒得说,他的手放在了腰间佩戴的灵剑剑柄上,走罢,小师弟如今已经苏醒,你我二人可以去城中搜查有无可疑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