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思殿又是从何得知的?欧家……
“你就是顾语?”那些莽汉乍见宝剑,目露狂热。
“是又如何?”
“是的话……”他们笑得不怀好意,正欲靠近,却见顾语身旁的男子忽然反手抽出长剑,横在胸前,侧身将她护在身后。
黑帷帽遮掩了面容神色,无声的警告威势慑人。
莽汉稍有迟疑。
这时,道旁密林中穿出一人,身形魁梧,头戴斗笠,一身短打,手中长剑映着烈日,直直朝他们走来。
剑光晃眼,当先的莽汉抬手遮挡,喝道:“哪来的匹——”
话未说完,已被一剑劈开。鲜血溅上半空,又次第落回地面,刺目的红。
卖茶的大娘惊声尖叫,摔碎了茶碗。
对方用一条人命宣战,余下的四名莽汉气红了眼,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上前。
剑光闪烁。
顾语打了个激灵,片刻前还活生生的人,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
伤口处的血汩汩涌出,流得到处都是,仿佛淌过她的手……
无法克制地微微颤抖。
忽手背一热,整只手被裹进温热的掌心,热度传至心房,平息了战栗,却让她心头重重一跳。
望向身侧。
“冷?”他问。
离得太近,近得她能看到他关切的目光。她笑得牵强,摇摇头,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垂首道:“多谢,好多了。”
姜无恙回过味来,愣愣道:“抱歉,我……”却不知如何解释好。
“吓着你了。”她反过来道歉,大热天振寒,任谁看到都会吓一跳的。
“只是让人担心。”
蓦然抬头,丝丝缕缕的暖意自胸膛扩散,他还是那般看着她。
明知不该,欲断难舍。
“不过是杀人,还未学会?”头戴斗笠的男子突然说道。
顾语不解其意,眼见一位身姿袅娜的妇人从他身后密林中走出,一双寒眸与她温和良善的长相不太相称。
“想再戏耍几次罢了。”那妇人说道。
“嘴硬!”他将长剑抛至她脚下,“还有两个没断气,特意留给你。”
妇人俯身将长剑拾起,走至尚在咳血的粗汉身前。
“你——”
噗一声,剑尖刺入胸膛,再无声息。妇人眼神狠厉,胸口却在急剧起伏。又是一声响,最后一名粗汉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原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那妇人又走到其余三具尸体前,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麻木僵硬如同傀儡。
“如何?”她回头恶狠狠地问那男子。
那男子转身就走:“问你自己!”
那妇人冷笑着,回身对着尸体又是几下戳刺,方解气般沿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扬长而去。
此处离督管扬、和、滁、楚等七州的扬州大都督府不过数里之遥,这两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惊扰民众!
茶寮里外过路歇脚的客人伸手指点,议论纷纷。
顾语解下缰绳翻身上马,拨转马头,望向姜无恙,只待他一声令下。却见他还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追吗?”她疑惑道。
姜无恙回过神来,跃上马背:“走吧。”
走、走吧?就这样?
顾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双腿虽驱策着马匹跟着他前行,但仍是迟疑道:“你……是不是怕打不过他?”
“咳。”姜无恙握拳抵在唇边以掩饰窘态,忘了她看不见自己的神情。“我们去报官。”他解释。
报官?你不就是官吗?顾语纳闷,但仍应了声好,没在意他未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走出很远。
“阿语,其实……”
“没关系,虽然那个人确实很厉害,但我知道你也不差。”
偏西的日光穿透枝叶的间隙,从两人身上掠过。
风吹起黑纱一角,顾语隐约看到他微扬的唇,也跟着笑了。
……
其实……只是不想将你置于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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