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以额贴上她的额,确认了体温,又很自然地松开手。
“退烧了。”
“……”
钟弥在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中愣住,即便脑子已经转回来,眼前依然是他密长睫毛铺下的阴影。
她的鼻尖还缥缈着他薄荷牙膏的气息,清亮的,迷幻又刺激。
随后她捂着自己的脑门,涨红了脸,羞也不是气也不是。
他疯了?
白渽来到半开放式厨房,扭头见她傻站着,默默打量她的衣着。
“要去上班?”
“当然。”
“请假吧。”
“为什么。”
“不能去。”
“?”
钟弥原本就有起床气,加上没吃早饭,再被他忽然闯进家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要报警。
……报什么警。
她要说话,却见白渽将一小张纸拍到厨房餐桌上。
诊断书:建议休息一周。
“休息一周对你来说是困难,一天总可以吧?”
白渽从橱柜中拿出两个小碗,冲干净,将焖烧壶中的东西倒入碗里,然后抽出个不锈钢勺子,端到餐桌前。
“坐。”
钟弥环起胸,怒瞪过去。
他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吗?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钟弥还是决定坐下与他好好谈谈。
她的事情自己是会看着办的,不需要他过问。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已经没事了。”
白渽递过勺子,以绝不妥协的目光示意她吃东西。
仿佛她是个诡诈的罪犯,无需多言,只沉默逼视。
钟弥咬紧牙关,看了眼碗中白亮的米糊,皱了皱眉:“我没胃口。”
“吃不下东西还觉得自己没事了?”
激将法对于钟弥这种自尊心强的人很有效。
她气得抄起勺子吃了两口,竟然觉得这带了点淡淡奶香味的甘甜米糊蛮有滋味。
顺滑中还有清脆的细碎。
像是马蹄,或是山药。
这种不常见的食材……是他一大早去买的么?
白渽撑着面颊欣赏她变化的神情,想笑她还有孩子气的一面,但怕她抵触,便跟着吃饭不言。
钟弥吃了大半碗,实在是觉得饱了。
许是血糖回升,她瞥了眼白渽,想起自己方才的表现……恍觉似乎有那么点过分。
不过擅闯民居的不也是他吗?
想了想,钟弥准备来一场曲线救国。
“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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