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多,喜欢独处、安静、高冷。
但是有主见,有坡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是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苦楚和孤寂之后,沉淀下来的独立又强大的人格。
咯吱、咯吱……
在钟弥陷入第二轮磨牙的时候,白渽苦笑,掏出手机搜索起之前搜索过的问题。
【磨牙特别严重怎么回事?】
之前他查询这个问题的时候,获得的答案除了生理上牙齿的咬合原因,还有睡眠和精神方面的因素。
所以他特别订做了一副夹了薰衣草的大拼图。
都说睡前做点小手工会舒缓这一天积累的压力,而薰衣草助眠,自然会睡得安稳些。
其实整副拼图没有图案,仅仅是带了些珠光的蓝黑色。
——那是在裴叔叔金婚聚会上,钟弥所穿的礼裙的颜色。
白渽收到拼图后自己拼了一遍,又一点点拆开,五十块五十块的包好,在包装袋上编号,交给白浅,让他每天替自己寄给钟弥。
这样少量且有规律的碎片很容易拼好,不至于让她失了耐心。
话说他还留了一份……
正想着,肩上的钟弥忽的醒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两腮的酸痛,自然而然就睁开了眼。
她抬手揉了下脸,又闭眼迷糊。
“醒了?”
白渽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让钟弥稍稍清醒。抬头遇上他澄澈的瞳孔,发觉自己正靠在他肩膀。
她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微湿的短发,眨了眨眼:“嗯,要吹干吗?”
自从白渽受伤,便借着活动不便的理由赖皮。偶尔要她帮忙穿外套,偶尔要她帮忙吹头发,甚至会捂着伤口装可怜,占据了钟弥很多个人时间。想着她近来劳碌,也不忍心再戏弄她了。
白渽抓住要起身的钟弥,手落下,按在她腰旁的长绒地毯上,将人半拢进怀中。而后懒懒的眼神游晃至朱唇贝齿,柔声道:“你刚刚磨牙了。”
钟弥局促掩嘴,觉得丢人。
“啊……是么。”
“最近压力很大吗?”他并非嫌弃,只是关心。“还是说一直都这样?”
觉得白渽现在也不算外人,钟弥定定心,坦白道:“一直……都磨。从小就……磨。”
发觉她眼底漫过一层阴翳,他小心追问:“知道为什么吗?”
钟弥试图将脑子里那些支离破碎的语言组合,终究只回了句毫无关系的“无法根治”。
白渽觑着她混乱飘忽的眼神,没有继续,倒是将她的头按回到自己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