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日,曹十娘和高彩照旧游走在玉器庙会上,但再也没有见到比那枚玉扳指更好的玉器来,而老田打探回来的消息,也说陆有岗的确是平江府数一数二的雕刻匠人。
“殿下推荐的人自不能推辞,到时见了若不是陆先生也无妨,咱们找合作的匠人,也不一定就找一个是吧!”曹十娘说道。
“十娘子说的正是!”田管事赞同道,“咱们这么多玉料,就靠一个人,便算他技艺再好,短时间也不够雕刻出足够的玉器,也是耽误生意。”
曹十娘点头,转头看向高彩,“你反正没有师门,若有合眼缘的,抓住机会拜师便是,不用顾虑其他。”
高彩年龄已是不小,在于阗也是小有名气的玉雕匠人,可出了于阗,方知人外有人,来了平江之后,更是被这里的匠人技艺所折服。
他这个年龄想要再拜师,别人不一定会收,另外,他也担心曹十娘不同意,眼下听了她这话,一颗心便定了下来。
曹十娘来拜访王承衍的时候,不巧王承衍出了城巡查田地去了,江南这地方手工业发达,但农业也是重中之重,号称鱼米之乡的地方要为朝廷提供多少米粮,王承衍自是要重视。
不过,他也早做了安排,同知卢多逊接待了他们,按照王承衍吩咐的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诸位拿着帖子自去便是,王知州已是安排妥当。”
曹十娘拿了帖子道了谢,带着人离开府衙,直接按照帖子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卢多逊是不知道曹十娘这个人的,不过王承衍对他们似乎很是看重,这便让他提了几分兴趣。
况且,这个曹娘子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性格洒脱大方,长得也不错,卢多逊对好看的人总是会多关注几分。
所以,当他打探得知曹十娘竟然是沙州归义军曹元忠的女儿时,心中一个念头便慢慢冒了头。
若有办法娶了她,有了曹元忠这个岳父为靠山,自己在朝廷中何愁没路。
曹十娘自然不知有人打起了自己主意,她按照帖子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宅子,递给了门房帖子,门房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将他们请了进去。
“贵客在此稍后,小人去禀报我家郎君!”仆从匆匆离去,留曹十娘几人在客厅中稍坐。
菱花窗棂筛进初夏的日光,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竹影,厅中悬挂着“静观”牌匾,两侧楹联墨色如新,写着“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北墙整副《溪山烟雨图》下,紫檀翘头案供着羊脂白玉瓶,斜插着几枝木樨尚带晨露。
案头灵璧石皱褶间沁着水汽,恍若真山笼着江南雨雾。
东壁多宝阁错落摆放着用玉、玛瑙、翡翠雕刻的摆件,以及用树根、木头雕刻的物件。
槛窗外忽有银铃轻响,穿堂风掠过檐角的惊鸟铃,脚步声伴着铃声远远传来。
曹十娘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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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儒雅的中年人,见了曹十娘几人笑着拱了拱手,“在下吴清远,诸位久等了”
曹十娘几人回了一礼,笑着客气了几句。
“久闻归义军曹家大名,吴某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吴清远笑着让了坐,命人上了茶水点心。
“你知道我?”曹十娘惊讶道。
“王知州同吴某提起过,”吴清远笑了笑,“说实话,吴某生意一向自己做主,要不是王知州说十娘子手上有上好的于阗玉料,吴某也不会同外面的行商合作。”
曹十娘同田管事对视了一眼,觉得今日这会面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高彩从吴清远出现时便仔细观察着他,见他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因为雕刻玉器而常有的茧子和伤痕,心头也是疑惑。
“这架子上的玉器,可都是吴先生所雕?”高彩出声问道。
吴清远笑着摇了摇头,“王知州没同诸位说吗?吴某也是做玉器生意的,有自己的商队,平江府最好的玉雕匠人,便是受我商队雇佣,这些玉器,便是他们所雕。”
曹十娘明白了,看来若要合作,便得同整个商队进行合作才成了。
她现在只期盼,陆有岗可别是他商队的匠人。
“不知吴老板说的匠人,可是哪几位?”曹十娘问得颇是小心翼翼。
“这几日玉器庙会,不知诸位可有去瞧过?”吴清远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最出名的一个,便是陆先生,陆有岗了,他今年的作品万马奔腾玉扳指,今年又是拔得头筹!”
曹十娘心头一个咯噔,露出几分失望神色来,他们若要想同陆有岗合作,看来是绕不开这姓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