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卷子批阅结束还得些时日,在这期间,朝堂却是不太平。
起先是户部一个官吏被弹劾私德败坏,不止狎妓酗酒,喝醉了还容易动手,更甚者对其父母破口大骂。
经核查后确有此事,户部这个小官也就被罢了官贬了职,着回去反省思过。
这本是一件小事,事情的发生也并未引起多大注意,不过之后,又有官员被弹劾包括礼仪失范、僭越礼制、玩物职守、行政失误、滥用职权、贪赃受贿等罪名。
大多数都能查证,但也有一些年代过于久远,朝廷申饬了两句也便罢了。
更不寻常的是,被弹劾的这些官吏都是参与了户部和三司的重新田地丈量一事,渐渐的,政事堂也回过味来了。
“就是有人想阻挠此事进行,你看,眼下还有人愿意参与此事吗?重新选的那些人,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找那个借口,就算让他们参与,能查出什么来?”沈义伦很是气愤,自己无私德之亏,于公事上也无半点不正,御史台那些人动不了他,就想出了这一招来。
“京师这一地尚且都核查不好,又如何谈其他州县,哎,此事当真不易...”王祐摇了摇头,又看着手中核查过后的一叠文书道:“看,这些田地多在几个老臣下面,他们可都是当初随官家有征战开拓之功的,现在怎么办?”
屋中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眼睛却是偷偷朝赵德昭看去,从散了朝到走进政事堂这大堂,太子殿下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看样子也是头疼得很。
赵德昭确实头疼,眼下他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不是说重新丈量田地是错,而是选错了试点。
怎么能选京师呢?
这里有多少高官重臣,有多少勋贵子弟,他们又有多少连结,一环套着一环的,那会儿就该寻个远些的地方为试点,想来也不会有眼下这么麻烦。
可事情已经做了,出了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得找解决办法。
“给我看看!”赵德昭朝王祐伸出手去,将一叠厚厚的文书翻开查看,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一串名字,而后将文书还给王祐,便起身离开政事堂。
诸人见赵德昭不发一言,不由面面相觑,想着点子极多的殿下都不知道如何破局,看来此事却是难办。
“不管怎样,就算还剩本官一人,该查,还是得继续查,”沈义伦见诸人神情颓唐,大声说道:“他们有本事,就来弹劾本官!”
“是,若连我等都畏畏缩缩,官家可还有能用之臣?”王祐见沈义伦如此,也起身振臂一呼。
赵德昭回了开封府衙,刚取了纸笔写了几个名字,就听外头传来禀报声,“殿下,吕大人回来了!”
“吕大人?”赵德昭脑子懵了片刻,遂即反应过来说的是吕蒙正,忙惊喜起身朝外迎去,“快叫他进来。”
府衙门房哪里不知道这位吕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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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功,真的是你?不是说要放了榜才回京?怎么这就回来了?”赵德昭走近后仔细端详,人是瘦了不少,可看着精神却是极好,面色红润,自洛阳来开封这一路也没受累。
“听老师说了些事,就先回来了,阿绾一个月后同母亲一起回来。”吕蒙正说着同赵德昭走入屋中,“今后就都住在京师了,洛阳那里,会留人照看父亲的几个妾室。”
吕夫人自然是要同儿子媳妇在一处的,洛阳于她不过就是个伤心地,留着做什么?
不过宅子不会卖,吕龟图还有几个妾室会在那里终老,庶子庶女也仍旧在洛阳生活,今后如何,只待看他们自己了。
“那太好了,”赵德昭没坐主位,反是和吕蒙正同座一边,又问:“老师同你说了什么?田地之事?”
除了这个,赵德昭也想不出能让吕蒙正提前回京的理由来。
“对,”吕蒙正点头,“殿下可有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有一些头绪,都还没完全想清楚怎么去做!”赵德昭说着,起身走向案头拿起适才写的纸,又坐回去放在他和吕蒙正中间,“主要是这几家,我想的是选一两家,若全部以暴力手段,影响怕是太大,况且,禁军中不少子弟都是出自这些世家。”
吕蒙正看着这几个人名,倏而指着其中一家道:“我记得,这钱家大房和二房之间,当初为了争恩荫的资格,闹得不是很愉快,不知眼下是不是有所缓和。”
卫尉寺正钱为之有两个儿子,为了争他们父亲一个恩荫的官职,差点大打出手,本说要分家,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不了了之。
“至于御史大夫李铸,他自己本人倒是谨言慎行。”毕竟是御史,自己不正,如何能弹劾他人?
吕蒙正笑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我记得他儿子在外面养着一房外室,就在青林书院边上,我从前抄书换钱时见过他。”吕蒙正抬起头看向赵德昭,“殿下不如从他们俩家身上找找办法!”
赵德昭笑着看向吕蒙正,“我本还要命人去一个个查,圣功可真是帮了我大忙,省下我不少功夫。”
吕蒙正笑着摇了摇头,“殿下若需要我,我自是全力以赴。”
“好,我也不同你客气,想来老师也同你说过,你既然为我太子府少詹事,我也给你在府中备了一处院子,你先回去歇息,我这边准备妥当就回去,今晚叫上韬光他们给你接风!”
吕蒙正也不客气,起身道:“我先去老师那边,晚些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