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双浅金双眸带着明晃晃的疑惑,泠妩放下酒盏,“不仅是桃花酒,还有一些是吾去往世界时带回的俗物,若你不喜,那便罢了?”
言妄这一次的唇畔笑意便再也无法压抑的摇头,“不必,吾很欣喜。”
他很是珍重地将戒子收好,淡漠的眉眼染上一缕欢喜。
“阿妩,吾记得,上一次你送吾桃花酒时还是十年前。”
他语调依旧淡薄,但仔细辨别,却能听出隐含的怀念。
泠妩不曾开口,只垂眸颔首,眸中依旧一片温润清和。
言妄亦不在意,他端起桌上的酒盏喝了两口,放下时,才道:“阿妩可知,我此次离开地府是所为何事?”
泠妩抬手,示意他继续。
言妄泄露一分笑意,有几分宠溺,但话中却带着对所言之人不喜:
“极乐的那群秃子,他们的佛子被我们东方神灵,扰了清净心。”
他话落,口中的酒香回味无穷,让他不免望向酿酒之人。
泠妩端着酒盏的手在这句话落时,顿住。
遥遥相望时她的眸色似藏着层层纱幔,隔着数不清的涟漪让所有人,只能看到她想让旁人看见的情绪。
“那佛子法号是何?”泠妩询问。
言妄将心中所想敛下,并未迟疑便道:
“息尘。”
泠妩颔首,微顿的手继续将酒盏送予唇边。
不是了寂,便可。
“他们这么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若当真是被东方扰了心,还不藏着掖着,竟大张旗鼓地闹与这边。”
言妄到此,又抿了口酒,泠妩想要阻止却是迟了。
便见言妄的耳根逐渐变红,一张淡漠的脸也有了几分红云,与往日的冷面阎罗截然相反。
他盯着泠妩,又抿唇轻笑,才道:“若吾知晓是哪方神灵做出这般壮举,必定亲手写下叹词,赞耀与那让佛子也堕落的神灵。”
东方与极乐很早就又有了渊源,不过……却是孽缘!
原因便是那极乐,地贫人稀,故那群神佛便将主意打到了东方。
千百年前,神佛从东方大地抢走不少有资的新神,且那“抢”还是字面意思上的掳走!
如此一来,便更为神明所不耻!
以至于极乐的一群神佛浩浩荡荡地来,却没有一个神明正眼去瞧他们。
不用言妄,泠妩也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定当是东方神灵坐在上首,饮酒观舞,偶尔分下心神安抚几句那来茨神佛。
不过也只限于安抚,且那安抚还可能是夹枪带棒的嘲讽。
言妄还想继续倒酒,却被泠妩抬手将那桃花酒收走,让他摸了个空。
那双泛着威压的金眸抬起时,带起一丝不解。
“吾所酿桃花酒喝多会误事,眼下地府积压了许多事情,你更不可肆意妄为。”泠妩含着浅笑,注视他。
言妄喝酒后总会下意识地听从泠妩的话,此刻点零头,不再强求。
只是伏案会盯着泠妩看,一直到酒醒。
而泠妩不走的原因也与此有关。
有次她有事先行,言妄便把整个地府都翻了个底朝的!
想她刚从世界归来,便被一群阴吏和魂灵们的鬼哭狼嚎声,吵的揉眉心。
伏在案上的言妄将眸中缱绻遮掩,只余迷茫在外。
他同泠妩几乎是同时于地中诞生的神明,可这么多年来,她却从未对任何有过真情。
而所有同她接触过的,却都不可避免地沦陷于她的眉眼之郑
连他,也逐渐难逃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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