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回头,眼神不善:我担心你晚上独自睡觉会害怕!
慕靖顺杆往上爬:那真是太感谢阿屿了,你真体贴。
方才他在这里看雪的时候,车库的感应器忽然启动,手机当即收到一条提示,他顺势点进去,并将车库的监控打开,果然是小骗子回来了。
原本还有几许落寞的心情在这一刻陡然大转,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看,脑海里假想着这个小混蛋进来后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蒙上了。
萧屿还趴在落地窗上往外看,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不断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心思涌动间,他蓦然转身,双手撑在轮椅两侧,将里面的人牢牢锁住。
慕靖,萧屿开口,我听说新年的第一场雪是祥瑞之兆,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祈愿,定能如愿以偿。
两人离得并不算太近,但是慕靖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清甜的味道。
四目相对时,慕靖问他:阿屿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看雪祈愿?
这一次萧屿没有逃避,而是轻柔地捧住他的脸,嗓音低哑,神色真挚:慕靖,我想陪你看雪满人间,想和你白头到老。
慕靖有过瞬间的恍惚,片刻后,他抬手勾住对方的脖子,笑意自眉眼中溢开:乐意之至。
住在心间的那只小鹿在这一刻飞舞跳跃,萧屿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攻略慕靖的同时也被对方给攻略了。
但是他不后悔。
哪怕这场感情的序幕是一个荒诞滑稽的任务,他也认了。
萧屿低头,轻轻地吻在慕靖的唇上,柔软相触,悱恻绵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并且付出满腔爱意地去亲吻慕靖。
46、第46章
江城这几日一直在断断续续下着雪,但又因地势关系,城内几乎见不到积雪,仅有几处高山才能显见薄沙似的银白。
慕靖在家调养几日后能勉强下地了,拄着拐杖或是搭在萧屿肩上还能勉强走几步,用不着多久就能完全康复。
雨雪天气,气温格外寒冷。早上慕靖醒来后惯性将手往旁侧搭去,却意外地没有摸到那截精瘦的腰,睁眼一瞧,发现枕边冰冰凉凉,空无一人。
他缓缓起身,换掉睡衣后撑着墙壁走出卧室,房门打开时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萧屿赶忙扶住他:没事吧?
慕靖想演戏,却被他一眼看穿,只能莞尔一笑:没事今天日头西出,你居然起这么早。
萧屿懒得和他贫嘴,一边扶他下楼吃早餐一边说道:天天待这里,我都要长草了,吃完早餐我们去新月港住几日,那边有鱼塘,我想去钓鱼。
提及新月港,慕靖的脸色有过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初,甚至挤出了一抹微笑:去吧,我也待闷了,那边地势高,说不定还能看雪。
吃过早餐,萧屿开始着手收拾两人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来到车库的时候,罗嫂和许商已经等候多时了。
罗嫂此行衣服没带几件,倒是将家里剩下的新鲜蔬菜全部带上了,萧屿哭笑不得:罗嫂,小区有果蔬超市。
罗嫂嘿嘿笑道:放家里会坏,带过去还能吃几餐。
新月港是建在山上的别墅区,空气清新、环境幽静,特别适合养老。
在此之前,萧屿只来过新月港两次,一次是拿到钥匙后来此地参观,一次是带裴景舟来开直播。
冷不丁想到裴景舟,萧屿下意识看向身旁,发现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此刻正扭头望向车窗外,优雅明晰的面部轮廓冷峻且凌厉,与远处的山岱无异。
这个萧屿角度看不见慕靖的正脸,无法窥探情绪,但从他一上车就不说话的氛围来看,大概率是在生闷气。
无语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如此记仇!
萧屿不想开口说话,便悄无声息地往那边挪过去,而后拉开他的手臂,让自己方便钻进这方坚实又温暖的怀抱里。
慕靖转头看向怀里的人,手臂不由收紧,指尖轻轻拨动他额前的碎发,眼底的阴郁逐渐驱散。
四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山上的别墅。庭院里的草木披霜戴雪,点点银白昭示着此处与城内的不同,就连空气里都多了几丝凛冽的味道。
萧屿说钓鱼就钓鱼,下车后连行李都没收拾,便迫不及待地翻出渔具带着慕靖往别墅外的那口大鱼塘奔去。
鱼塘是小区物业开发出来的,专供业主们休闲娱乐,里面投有不同品种的鱼苗,能食用的居多。
鱼饵挖起来并不费劲,萧屿似乎精通此道,用小锄头在鱼塘外的花坛里刨了几下就刨出好几条蚯蚓,然后摆好凳子,老大爷似的坐在鱼塘边上甩饵引钓。
慕靖往公共躺椅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听说过你会钓鱼啊。
萧屿一怔,没想到原主连钓鱼都不会,连忙打哈哈糊弄过去: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等待鱼儿上钩的间隙,萧屿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有些肃穆,就连鱼儿吃掉饵也没有察觉到。
慕靖倾身,握住他的手用力抬杆,一条肥硕的桃花鱼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萧屿回神,立马从鱼嘴里取出饵勾,小心翼翼地把鱼放进水桶里。
想什么呢?慕靖揶揄,到底是你钓鱼还是鱼钓你啊。
萧屿若无其事地甩勾,双目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语气难得温柔:慕靖,你是喜欢以前的萧屿还是喜欢现在的萧屿?
慕靖被问懵了,忍不住失笑: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萧屿一激动,吓得游过来咬饵的鱼飞速逃走。
慕靖不清楚他这么问有何意图,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惹他不快:在碧穹岛那件事之前,咱俩几乎没啥交集,我对你唯一的印象就是人小脾气大,还爱和同学打架,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一无是处。后来我们有了姻缘,接触的时间也多了,渐渐地发现这个小屁孩就像是绽放在初夏里的玫瑰、野山深处的罂.粟,从骨子里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虽然危险,却不致命。我被这股气息牵引着,趋之若鹜、甘之如饴。
他这番话说得自然,没有半点违心之论,萧屿盯着他看,莫名红了脸:文学大师也没你会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慕靖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实话你也要给我安个罪名,我若是窦娥,恐怕江城一年四季都得遭受雪灾了。
萧屿偏过头,索性不再理会。这张嘴皮子有多厉害他见识过,再说下去百分百得被对方拿捏。
鱼儿贪婪地咬上饵料,萧屿确定它上钩之后这才收线。
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至少证明了一点,慕靖喜欢的是他,而不是原来的萧屿。
饵料用光之后,两人打道回府。小半桶鲜活肥美的鱼在逼仄的空间里互相挤兑,一顿是吃不完的,正好可以养在鱼缸里,随吃随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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