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思索再三,这事还是得等主上醒了再说。
一步之外,冰天雪地。
不想刚一转身,砰的一声,跟端着铜盆的宫人一撞,洒了一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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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钱铭猛吸一口气,咬牙否认:“没有。”
好一番折腾,钱铭再抬头,窗外原本大亮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殿内也点起冉冉烛火。
太极殿东室里,宫人内侍手忙脚乱。
被宫人洒湿的衣襟竟然已经干了。
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将他拉回现实。
梁婠咬着牙瞪他,她心口的确作痛,疼得她一身一身地冒冷汗。
“也罢,我查一查主上这些天所用膳食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出原因,至于现在,我也只能开些——”
他一个激灵,倒抽一口气,这地上哪儿来的血?
他像生了一场大病,白着脸守在龙榻跟前,片刻不敢离开。
钱铭心里一惊,脸色变了又变:“什么,什么意思?”
“陛下——”
“没有?”太医盯着人,明显不信,“钱侍中你若是知晓什么,可万不能隐瞒。”
钱铭垂眸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他如何敢告诉太医他们的主上用了那邪祟玩意儿?
这事儿一旦披露,别说势必在晋邺内引起轩然大波,就是丢了皇位都极有可能……
又往那眉目冷淡的侧脸瞧一眼,再不敢磨叽,甩开小短腿跑了几步,这次勉强跟上。
他转过身,面色不定,思索一番,开口问道:“敢问钱侍中,主上最近可有食用什么特别的东西?”
钱铭拖着太医就往龙榻跟前去,急得满头大汗。
高潜这才移开眼。
再回头目光不经意落下,钱铭瞪大眼睛,落了层薄薄白雪的砖地上,点点猩红。
梁婠拧着眉头想挣开,却被他握得紧。
钱铭又气又急,正想破口大骂,好好教训一番,却看门口有人姗姗而来,一时也顾不上骂人,立刻将宫人从身前扯开,迎了上去。
甫一迈出大殿,周身包裹着冷峭的寒气,不禁叫人瑟缩一颤。
太医令叹口气,没再往下说。
钱铭看看皇帝,再看看太医令,想询问又怕扰人,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泛白,心里什么阿弥陀佛、天王菩萨,一个劲儿地念着。
钱铭的唇抖了抖:“加,加重?”
太医令攒眉苦脸地盯着钱铭,极力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跷蹊。
从前她不是没跟高潜离得这般近过,那时闻到的不是脂粉香,就是烈酒味儿,可此时此刻,不知是他真变了,还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产生幻觉,竟有股清冽的寒香,像是雪地里梅花。
“钱铭……”
施针、喂药……
太医令眉头紧锁,甚是不解:“上回主上无缘无故吐血,查不出原因,让我实在费解,回去后,我特意去翻看主上过往病案,发现在这半年里,主上的毒——主上的旧疾的确有所缓解,甚至还有好转迹象,可怎么今日一瞧,却是加重了?”
钱铭朝后掠一眼,眼神提醒众人都小心伺候。
高潜的大袖几乎扫过她的脸。
太医令一听皇帝吐血,面色凝重。
棋子滚落,不慎破坏棋局。
他垂了垂眼帘:“如何?”
钱铭一愣,反应过来,忙道:“陛下放心,已经办妥。”
“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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