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最初,去邱家第一天,他抵触而不情愿,提出想和方永新住一起,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亲自将公寓钥匙塞进他手中,还给了他以后出入畅通无阻的允诺。
若说不喜欢,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呢?
管奕深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继续纠结了。
他看了眼腕上的表,反手攥紧钥匙,目光翻涌起浓烈的炽热: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方永新稍稍一顿,红唇微启,尚未来得及说什么,管奕深便一秒都没法多忍下去,直接勾住他的脖颈,重重吻上了他的唇。
滚烫的呼吸瞬时交融,齿关撬开,那压制在周身的重重枷锁终于挣断,由心底喷薄而出的澎湃热情,令方永新都感到些许招架不住。
但他仍是一寸寸箍紧了管奕深的腰,用最为认真的态度,细致而缠绵地回应。
一吻毕,两人皆是微喘不已。
管奕深特别喜欢看方永新的唇被自己亲得红润泛肿的模样,只不过以前,这个不可告人的癖好只能藏在心里,如今,他已经拥有正当理由,能够尽情释放被自己压抑许久的冲动与渴望。
他又凑近,瞅准那两瓣红艳艳的柔软轻咬了两口,再松开,方永新果然一点儿也没生气。
反而一脸宠惯意味地笑了笑,朝客厅方向望一眼:早饭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
管奕深拉住他的手,不给动:不用了,我现在浑身燥热,就吃点凉的降降火。
方永新无奈地勾起唇角:好。
两人便踩着一地缤纷的花瓣走到餐桌,路过那颗由蜡烛组成的巨大心形时,管奕深赶紧别开视线,不为别的,他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每一分每一秒,从心尖涌出的蜜糖快把他整个人淹没了。
方永新绕到对面的位子落座,管奕深却不乐意,抬了抬下巴:过来,坐我旁边。
他稍微怔了怔,虽然不明白用意为何,还是很顺从地换了位置。
把装着面包的餐碟与盛着牛奶的杯子推到管奕深手边,刚要劝他快吃,管奕深便努了努嘴:你帮我抹黄油吧,不然我吃不下。
方永新第一次听说他还有这样的饮食习惯,心底默默记下,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拿过餐刀,将正反两面都涂上一层薄厚均匀的黄油。
管奕深便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吃黄油。
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因为过去两人还处于包养关系时,被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告诫自己只是小情人的心弦磋磨得敏感又难受,因而迫不及待想知道,当身份进阶成恋人以后,方永新待他,又会和以前有多么不同。
动作麻利地处理好,又一次温声催促道:快吃吧,过了这个点,你又该胃疼了。
管奕深挑了挑眉:手疼,举不动,喂我。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作到没边了。
面上虽还是那副小傲娇的模样,心情却浮现出一缕紧张,密切关注着身边人任何一丝细微的神色。
直至方永新失笑般摇了摇头,竟然半点不耐都没有地拿起一片面包,递到他嘴边,甚至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啊了一声。
管奕深咽了咽喉咙,腾地一下,由脖颈到耳垂通红欲滴。
他确定了,是真的,非常非常不同。
第40章
这顿早餐吃得前所未有的腻歪。
管奕深咬了两口就不好意思让人喂了,想说自己来就好。
但眼看方永新又端起牛奶递至他唇边,等润完嗓子,再把面包切成小小的块,方便他吞咽,如此细致耐心且周到的服务,哪怕是两人初初确立包养关系,百依百顺的那个阶段,管奕深都没尝过。
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耽溺的心思,不舍得中途叫停。
嘴里细嚼慢咽,眼睛却一秒都不肯从对方身上脱离。
方永新见他如此,心底有些恍然,想着大概这就是管奕深对恋爱关系的硬性要求,于是暗暗记下,动作也越发温柔。
黏黏糊糊地把桌面上东西都清空后,还抽出纸巾替他拭净嘴角,神态认真得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
管奕深则两手空空,从头到尾动都没动。
方永新起身,端起餐具要去清洗,被他一把拉住:约会还补吗?说好了去爬山的。
对于这件事,他其实比方永新还要耿耿于怀。
若非老天作弄,或许那个周六他们就已经互通心意正式在一起了,何至于撕心裂肺地兜那么大一个圈,才有今天?
方永新长眉微蹙,有些为难地说:这个礼拜不行,周末是邱学逸的生日,邱家应该会举办个派对,我们都得出席。
你连他的生日都记得那么清楚啊管奕深轻哼一声,酸溜溜地撂下这么一句。
搁以前,他绝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置喙金主,但今非昔比了,现在,哪怕方永新只是和其他男人多说两句话,他都有合理立场不开心。
谁叫这些都是男朋友应得的权利呢。
并且才刚刚到手,他还有些眩晕,不敢相信自己果真踏踏实实握住了,必须得好好行使几次,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闻言,方永新露出一点儿紧张的神色,放下碗碟,坐了回来。
你的生日也在这个月,我打算请假一星期,和你一起回深城,毕竟那里才是你长大的地方。
我们去医院探过管阿姨,再像以前一样把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你觉得可以吗?
全然征询的语气,认真而严谨,简直像是和领导汇报工作进度一样。
管奕深略感到那么一丝的不对劲,这态度会不会过于慎重了点儿?
然而,一想到当初自己生怕触了对方逆鳞,如何小心翼翼措辞,如今风水轮流转,方永新竟也开始因他一句话而急于补救了,便又忍不住偷笑,很快将那点不对劲压了下去,美滋滋地说:这还差不多。
方永新便也放下心来,正欲多说些什么,来电铃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屏幕,眸中陡然掠过异变,习惯性要起身走远。
刚挪动身子,倏尔又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人瞧了几秒,随后,当面接通。
管奕深神色如常,看似全程都没什么特殊变化。
然而当方永新起身,又坐回,最终选择不再保留秘密的那一秒,心情究竟是如何欢欣雀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开始,方永新眉心紧蹙,面容很有几分端肃。
不过几秒,也不知那头人说了什么,竟听得他长眉舒展,不加掩饰的喜色浮上来。
好,你查出他现在住哪儿,把人盯紧了,后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电话挂断,甚至不用管奕深开口问,直接坦诚:我爸妈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管奕深一惊,登时也沉下了情绪,细问道:怎么说?
方永新停顿少顷,似乎在整理措辞,过了会儿,便条理清晰地缓缓道来:当年那场车祸,是因为一个卡车司机突然发狂,在公路上横冲直撞,把我爸妈的车子撞出防护栏,他自己也坠海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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