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摆摆手,略有些不满道:我知道,谁说我要吸收他的爱意了?我只是觉得他好看想要玩玩而已。别总提我的世界,等我玩够了我会回去的。
最好是这样。掌生君见宴戟并没有被吸出情感,继续端详掌心的肥虫。
那虫头尾细身躯粗,头顶长了一颗圆滚滚的红色眼珠,咕噜噜转着看向他,眼中满是干净至极的好奇,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纯粹。
但这可是凝聚了神出河当中近乎一半爱意光点的生灵,断然不可能同他外表看上去那般弱小可怜。
在七百年前,猜测可能是临遇安情感修复裂缝的时候,他就借用神出河中的各种情感提炼出喜、怒、哀、乐、爱、恶、惧七种欲灵,委托红衣人培养出最强大的那一只。
一个月前,红衣人通知他最后蛊虫已经成熟,而他也迅速制定了计划。临遇安等人来到幽冥界,也全是他一手策划的。历史书恰好翻到的一页,怨蛟的爆炸,弑神链的出现,全部都不是巧合。
现在蛊虫已经成熟,他的计划也完成了大半。
掏出从临遇安魂魄内剥离的情感白花,掌生君撕下一片花瓣喂给象征着爱的欲灵。欲灵眼下裂开一条指尖宽的小口,吃相秀气地啃食着花瓣。透过它透明的身躯,可以看到被他细细咀嚼的花瓣残渣进入体内后就缓缓融化,而他身体的颜色也变深了些。
爱的欲灵动作温吞,足足花了一刻钟才把不过拇指大小的花瓣尽数吞食。身体颜色也从原本的朱红变为了深红。
见差不多了,掌生君也没再投喂,收起白花后挥手将欲灵斩成两段。
奇异的是,这欲灵被斩开的身躯没有流出任何液体,反而快速分‖裂、愈合,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分‖裂后的个体除了个头稍小、颜色变淡外没有任何变化。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好奇地看向掌生君。
掌生君见这样可以成功,便挥出数道灵炁将欲灵斩为数十条,簌簌落到了脚下的花瓣绒毛上。
一旁红衣人看得心疼,开口抱怨道:诶诶诶,你能不能悠着点,虽然这小东西长得丑了点,但好歹是我养了几百年的小宠物,你这么粗暴我可是会心疼的。虽是这样说着,他的手却没从宴戟身上离开,也丝毫没有想要阻止的动作。
话音落下,这边掌生君也停止了动作,倒不是因为红衣人的心疼,而是这欲灵再分‖裂下去就快变成全透明了。
他挥袖将分‖裂出的三十三条欲灵收起,对着宴戟打了个响指唤回了对方的神智,淡然道:走吧。
宴戟恢复神智看到红衣人对自己上下其手,汗毛都竖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合拢衣衫,看也不看红衣人一眼踉跄着跟掌生君离开。
小帅哥有空来玩呀~站在花瓣上,红衣人对着宴戟狼狈的背影抛了个飞吻,张扬浪荡的口吻吓得宴戟脚下不稳,差点腿软坐下去。
随后掌生君大手一挥,二人消失不见。
红衣人扫兴地坐下,掏出了一枚镜子自照容颜,声音略有些惆怅:这里呆不久了,下一次该去哪里呢?唔听说隔壁邪神的世界里正好缺个爱神,我要不要去应个聘?可是那个世界好无聊
声音渐渐微弱,巨大的花瓣合拢,将中间的红衣人包裹起来。
等回到原来封闭的屋子,宴戟脸色铁青,质问道:你让我过去是做什么的?!就是过去被那个红衣人玩弄的吗?
掌生君摊手:和你想的一样,我带你过去就是吸引他注意力的。不然没有七八个时辰我根本无法离开。
听出掌生君口中的无奈,宴戟深呼吸好几次,又呕出两三口黑气,才勉强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开口:他是谁?堂堂掌生君面对他为何要让步?你不是创造这个世界的惊艳神吗?
可谁知,掌生君突然幽幽开口:我是掌生君,不是惊艳神。他才是惊艳神。
!!宴戟震惊之下,一时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
我一开始只是浑浑噩噩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吊坠罢了,是他突然出现在我体内开辟世界住下。所以他才是你们传说中的惊艳神,我只是负责填充、管理这个世界罢了。
那他从何处来?为何要开辟这个世界?
面对宴戟的追问,掌生君捏了捏眉心:不知,他不愿说我也无法让他开口。我只能确定,他的能力远远胜于我,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说罢,掌生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掏出那三十三条欲灵开始给宴戟讲解作用,以及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总得来说,临遇安能够修补裂缝或者打开世界的最本质的原因就是他魂魄中浓郁的情感。
只要能够制造出和他三魂七魄中等质量的情感集合体,就可以代替他修补裂缝或者打开世界。但是在长久的实验中掌生君发现,没有魂魄作为寄托,七种基础情绪无法融合在一起,所以他创造了七种情绪欲灵,以饲养蛊虫的方式筛选出最强大的欲灵用来培养。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神出光河中的情感光点来自于这个世界一魂一魄的人,与临遇安三魂七魄的情感有质的不同,所以他还需要抽取临遇安的情感,投喂给最强大的欲灵,让其发生质变。
然后呢?见掌生君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宴戟忍不住追问道。
质变产生后,需要的就是量了。掌生君拖起那三十三条稚嫩的欲灵:我需要让它繁殖,繁殖得越多越好。
宴戟听明白了,接过欲灵,神情严肃:它如何才能繁殖?
掌生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幽幽‖道:进入人体,吞噬情感。
懂了。
那好,事不宜迟我送你离开。
两人敲定下来,掌生君挥出无数花瓣送宴戟离开。
然而就在宴戟消失的瞬间,掌生君突然发现,自己对历史、现实、未来三个世界层面的控制陡然消失了。
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他将再看不到未来的发展,整个世界的发展也彻底脱轨。
他静静站在原地,没有泄露出一丝感情。但明明高大的身影却无端让人觉得憔悴、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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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燮风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和临遇安又生活了三天,再第不知道多少次被躲避了亲热以后,他终于忍不住委屈,和临遇安来了一次面对面谈心。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燮风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过于幽怨。但他手中的衣摆却没有幸免于难,被搅得皱皱巴巴和抹布一样。
临遇安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略有些不解道:我何时躲你?
那你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不让我牵手?
低头看了看自己洁白手套,临遇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不让你牵。说罢就伸出手想要去拉对方。
燮风顿时炸毛:我说的是牵手吗!
临遇安眨眼:不是?
我是说手套!是肌肤之亲!你这几天都不让我碰你!燮风崩溃地揉着自己一头卷发,没有临遇安的打理,他的卷发已经多处打结像鸟窝一样。
对此,临遇安合理解释:我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