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年恢复了记忆,他虽然心中有气,但总归对自己有感情,也许情况会比现在更好。
好。靳尧开口。
朝辞看靳尧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在想桃子吃。
但是这也是他故意让靳尧往这方面想,等他真的恢复了记忆,就可以好好教这家伙做人了。
好好感受一下全年无休工作了上百年好不容易有假期却被强行终止的社畜狗的愤怒吧!
?大可不必吧系统默默吐槽。
分明是浑身是肝的人生赢家,干嘛碰瓷人家身不由己的社畜。
朝辞没理会系统的吐槽,而是对靳尧说:那你先回去吧,等我恢复了记忆就去找你!
靳尧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刚刚他下意识觉得少年是在要求自己帮他恢复记忆,现在才想起来,少年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记忆是自己抹除的。
少年的意思是等他自己恢复了记忆再跟自己商量那些事。
别人不知道靳尧还能不知道么,他的记忆是被封印了,若非有人帮他解除,他这辈子都别想想起来。
他脸色略一变化,随后开口道:不必等这么久,我有一秘药能助你恢复记忆。
他这个谎言很拙劣,但是少年马上就要恢复记忆了,现在越是编个合理的谎言,等下少年恢复的时候就会越觉得可笑。倒不如现在拙劣一些。
这谎言果然拙劣到连少年这涉世不深的人都骗不过,嘟囔道:怎么感觉这么草率的样子
靳尧随手化出一瓶瓷瓶,里面装着一颗绿色的丹药。自己吃了一半证明他无毒后,朝辞也将信将疑地吞了下去。
毕竟小公子虽然不是傻的,但智商也是真的不怎么高。
第16章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十六)
帮朝辞恢复记忆并不难。因为当时虽说是抹去了他的记忆,但其实只是把他的记忆封住了。如果真的是完全抹掉的话,是会伤及神魂的,司命也不敢这么做。
因此现在只需要把那个封印解除就行,甚至不会有任何不适。
朝辞把那个丹药吞下去后,只觉得头略一昏沉,很快就清醒了,随后大量的记忆冲刷而来。
他对靳尧的一见钟情、一厢情愿、流亡时自以为的相依为命、和最后可笑的真相。
朝辞坐在桌前,低着头,保持着这一个动作良久未曾说话。
靳尧也并没有出声,他知道朝辞需要花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些记忆。
许久,朝辞才低笑道:你还回来做什么?情劫还没渡完么?
他笑得很低,很哑,像是极为艰难地才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靳尧他这样的回应,原本抱有侥幸的心也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朝辞向来是没心没肺的,这般模样还是他第一次见。
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乐观。
对不起,小辞。靳尧说得极为认真,这是白衣仙人降世千万年第一次说这般的软话。
你是对不起我。朝辞抬头,露出一双微微发肿的挑花眼。
但是已经结束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我,请你现在就走。眼皮发红,在他白如玉瓷般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怜可爱,但朝辞的神色却极为坚决,这里是凡界,朝辞只是一介凡人,配不上你。
那个总是傻乐的少年,此刻却如此决绝。
雪衣乌发的仙人微微一怔,随后凝眉道:从前我有诸多愧于你的地方,此后终其一生,我都会补偿你,你别说气话。
他原已经想好,等朝辞恢复记忆,他们重修于好,他便带着朝辞回神界,如果朝辞和朝辞的家人愿意,可以把朝辞的家人也一同带往神界。朝辞的兄长,从此亦是他的兄长,决不亏待。从此他们携手一生,会一会何为神仙眷侣。
一生?
对。小辞,我心悦你,以后你会是我唯一的道侣,我决不负你。他像是真的在天地前自证誓言,极为慎重。
你心悦我?朝辞微微提高了音量,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笑了许久,等到靳尧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才勉强止住。
我并非在说气话。朝辞说,明明眼睛还微肿,但眼中却没有半点湿意。
因为方才的眼泪也并非是为了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所流。
他的确并不是在说气话,这些言辞已经是将满心的怨气、恨意与彻底的失望都极尽克制的结果了。
他不想破口大骂或是出言嘲讽,徒生纠缠。
靳尧看着少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时间他喉咙干涩得厉害,他没想到少年恢复记忆后,却是这么决绝。
不若你先冷静几日,我再来寻你。靳尧说着,正要起身。
不必。我不是在气头上,也不是在说气话,你堂堂上神,莫非还要自欺欺人么?
朝辞抬头看着靳尧,神色中真的无一丝犹豫与留恋,只有厌恶和嘲讽。
仙人这才真正的慌乱了。
你别在自说自话了,也别奢望我能原谅你,更别想什么我们能和好。朝辞也厌烦了靳尧的纠缠,索性把话说开,曾经我心悦你,与你成婚,对你的纠缠和自以为的付出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本与你无关。
但你借我渡情劫,还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抹去了我的记忆我算是你的物件么?任你利用完后便随手毁去?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想法认为我们还能重修于好?
还说什么绝不负我,太好笑了,你凭什么说这句话?就凭你曾经的所作所为,谁会相信这句话?
你真的心悦我吗?恐怕不然,只是我从前蠢得出奇,把你捧得舒服了,才让你如今念念不忘吧。他言辞中的戾气越发越重,只怕我真的与你重修于好,你便弃之如敝履了。
绝不。靳尧说,我可以用道心起誓,若有违背,天道自会毁我大道。
我不是想让你保证你以后会不会爱我,因为我恶心你,你听不懂?你就是把心剖出来我也不想多看一眼!朝辞已经被他搞烦了。
现在,滚出去。
他指着门外,不再看靳尧。
他本就是个纨绔的世家子,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喜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捧给对方,厌恶一个人时也不惮以最恶毒的言辞去谩骂攻击对方。
他本不愿如此,只怪靳尧执意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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