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怨不得他,他想。
朝辞的脚实在是生得好看。他天生体寒,双脚摸上去冰凉,但因为这小子向来偷懒不爱运动,脚上没有一点老茧,皮肤白皙细腻,触感实在是滑腻到人心底。足尖透着一点微红,泛着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冷白的脚背上蜿蜒着黛青色的血管,随着血液的搏动似乎在散布着血液本身甘美的甜香。
朝辞觉得有些不自在,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正想埋进被子里。
赵绎却顺势躺到了朝辞身边,一个灼热的吻落到了他的额上。
不同于这些天总是带着疼惜的吻,这个吻显然藏着凶狠的欲望。
他一路吻下去,从额头、到眼睛、又到朝辞鼻尖。
赵绎低哑着嗓音询问:阿辞,我想吻你可以吗?
朝辞其实并不愿意。
他说不清这股抗拒是从何而来的,但它的的确确就是这样鲜明的存在着,无论是赵绎为他脱鞋袜、还是带着欲望亲吻他的眉眼。
但是,的确。他们确定关系已经快两个月了,甚至一个多月后就要举办婚礼,至少亲吻这样的亲密程度他不应该拒绝。
他轻轻点了下颌。
应该不应该
这段时间他似乎一直在被这两个词裹挟着,可是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跳出这个怪圈。
思绪纷乱间,男人的吻依旧落到了他的唇上。
如同上位猎食者一般凶狠而掠夺,两瓣软肉被他大力吸吮,没过多久就红肿了起来,传来阵阵充血的刺痛。
第185章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三十八)
朝辞后背微僵。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男人的神色和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捧着什么易碎而珍惜的宝物似的。
但是很快,男人越发不满足于这点浅尝辄止,动作越发强势起来。
吸吮啃咬着红嫩的唇瓣,将它们弄得发烫发肿,随后又撬开了唇齿,侵占青年的口腔。
此时,一如公寓里,若孤火献祭般的朝辞,只是献祭者和考量者却悄无声息地转换了立场。
长久的接吻结束后,气氛依旧旖旎而暧昧,男人的唇朝下探去。
弧度优美至极的下颌,修长脆弱的脖颈,白皙瘦削的肩膀和锁骨。
男人炽热的大手从他衣服的下摆探去。由于常年锻炼,他的手并不如朝辞那般细腻,而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粗糙,在朝辞的身上带起一阵阵陌生而强烈的触感。
有些过了。
朝辞蹙起眉,却不知该不该阻止。
而男人却一边啃咬他的锁骨,一边将手往下探去。
朝辞像是被人触犯了禁区和底线般瞬间警惕,他推开赵绎,坐了起来。
阿辞?
赵绎意外地看着他。
朝辞脸色不太好看,他正欲开口,可是却一下子发现,他的确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赵绎。
不行。他只能这样说。
原本火热的身躯和心脏像是被一盆冷水瞬间泼了个干净。
我不可以,檀烈霍沂歌那些人就可以?!他脱口而出。
朝辞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赵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多过分,顿时脸色也微微泛白。
他连忙上前握住朝辞的手,一叠声道歉:对不起阿辞,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账了,你别忘心里去。
他是真的憋狠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强行停下了。
但是这些话他自己其实也不敢深思。
未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在朝辞面前提起那些人分毫,但是心里怎么可能一点嫉妒都没有。
嫉妒得都要发了疯。
朝辞神色恍惚了一阵,随后对着赵绎勉强笑了一下。
脱口而出的恶言最是无心,却也最是真实。
他都知道。
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真正地被彻底抚平。他们只是在互相演戏,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它们依旧如同跗骨之疽,如影随形地缠在朝辞身上。若灰雾,若梦魇。
一个人没走出来,可以由另一个人搀扶。
可当两个人都深陷泥沼,便再难谈什么走出和救赎了。
朝辞闭了闭眼,随后再次吻上了赵绎的唇,甚至伸手解开了他的上衣。
赵绎神色一愣,随后满眼欢喜地拥了上去。
他看不见与他交颈的爱人藏着的哀凉和讽刺。
当过婊子,就没有资格再当回良人了,也没有资格拒绝。
那天,朝辞没有去找霍沂歌。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霍沂歌数次找他,但是朝辞都视若无睹。
两人的生活就像走在一条千疮百孔的荒桥上,可破洞只有在朝辞眼中无所遁形。他小心地走在前面,不让赵绎看见。
小心翼翼地,到了婚礼这天。
他们其实已经说好了要先领证再办婚礼,但是正要去国外领证的那天,公司里突然有事,赵绎走不开。而那时距离婚礼的既定日期只剩下了四天。去国外一趟少说两天,因此便只能改变计划,先办了婚礼,再去领证。
准确来说,是两场婚礼的间隙去领。他们准备先举办一场游轮婚礼,然后过十天再举办一场和亲朋好友的小型聚会。
虽然没能早点领证有些遗憾,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赵家财大气粗,不但没有随便租个游轮,还直接买下了一艘长度为400英尺的巨大游轮,光是甲板就有六层,还带着两个游泳池、直升飞机坪,简直就像一个浮动岛城。
婚礼很盛大,游轮开出岸边刚过一小时,在一片觥筹交错、光影绚烂间,分别穿着一黑一白西装的赵绎和朝辞会完了客,正要去主甲板上开始甲板仪式,而一众宾客也在翘首以盼。
就在这时,赵绎的秘书匆匆走过来,附身在赵绎的耳边说了什么话。
见赵绎停下,朝辞也止住了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秘书说完,赵绎顿时神色一变。
秘书给他递了手机,赵绎找出最近通话记录,按下最上面的号码。
通话很快就接通了,赵绎的语气很冷:她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朝辞没听清,只听到赵绎紧接着又问: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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