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哥，下学期是不是有数学竞赛啊。

陆谌拿着铅笔在给他圈错题，嗯了一声，你想去？

有点想，听说有奖学金。

陆谌笔尖顿了顿，缺钱？还是想买东西。

也不是很缺，曲乐沅现在在陆谌这边，基本上没有花什么钱，花的都是陆谌的。

但是他还是要攒钱的，没想过靠便宜爹，就只能靠自己了。而且数学竞赛，挺有挑战性的，陆谌好像每年都去，他也想去。

就是想去。

陆谌眼神柔和了些许，我可以辅导你，想去就去，沅沅努力一下，没问题的。

缺钱了跟我说，想买什么东西也告诉我，我给你买。

曲乐沅趴在桌子上，把旁边的热牛奶喝完了，推了推陆谌的胳膊，我自己也可以买，谌哥先讲题吧。

好，你如果想要参加竞赛，开学后我们可能会忙一些，兼职就不要去了。

你如果住校，陆谌指尖不自觉的摩挲，我可以陪你住校。

他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实际上知道曲乐沅搬走就是不想跟他住一起，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缠人。

曲乐沅当然能看出来，看出来了陆谌还有些紧张，他唇角向上翘了些许，慢吞吞道，到时候再看吧。

他观察着陆谌的表情，发现陆谌听到他的回答，神情暗淡了些许，他戳了戳陆谌的胳膊，先讲题。

陆谌还有些许低落，不过讲题的时候还是很认真，一题一题非常耐心的给曲乐沅讲。

这一道解的顺序错了，应该先解下面的条件，因为问的是函数坐标，要先把坐标求出来，才能解下面的

曲乐沅在旁边听着，看着陆谌那么认真，坏心思起来，面上故意拧眉道，谌哥，我听不懂，你讲的好复杂。

这个为什么不能求下面的再求上面的，反正不是都可以转化吗？

陆谌耐心道，因为转化出来的形式不同，下面转化出来的结果，和原来的形式直接转化，结果是不一样的。

这是个固定的规则，以后遇见这种题也是一样。

曲乐沅装听不懂，小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对，你看看这个，它转化出来的结果，答案就是一样的。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倒推正推都可以呀。

他说起来歪理没完没了，陆谌没一会就看出来了他这是在挑刺。

今天是不是吃太饱了？陆谌把笔放下来了，一只手还放在他的后颈上，冷淡的嗓音里带着温和。

曲乐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可以吧。

我看你好像挺撑的，陆谌说，不想做作业，我们先做点别的。

曲乐沅站起来就想跑，他屁股刚离开椅子，身后一只大手把他捞着拽了回去，他被带进了陆谌怀里。

他抬头对上陆谌的眼里，陆谌眼里似乎漾着些许淡淡的笑意，跑去哪？

曲乐沅，你嘲讽我。

陆谌静静的看着他，又问他道，今天不想做作业？

我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曲乐沅其实就是想气气陆谌，听陆谌又道，还没有改完，错题一会要再做一遍。

一边耐心说着，一边凑过来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下，不是要参加数学竞赛？乖一点。

曲乐沅：

他满脸写着不乐意，脸又一点点红了，不情愿道，你讲就好了，我又不是没有听。

陆谌就又过来亲他，直到他站都站不住了，像是一滩水化在陆谌怀里，陆谌才放开了他。

这回没法抬杠了，安安静静的听着，其实曲乐沅没怎么听进去，脑海里晕晕乎乎的，陆谌讲什么都没有听清，他的目光落在陆谌的唇上，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等陆谌讲完了，他其实也没有懂，又问了一遍，把题都弄懂了，才被陆谌抱着去睡觉了。

他睡前提醒陆谌，谌哥，明天你不能出去，要陪我一起去拿东西。

陆谌说好，把灯关上了，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曲乐沅眼皮子动了动，知道陆谌又要出去，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伸手拽住了陆谌的一截袖子，小声道，谌哥，你去干什么啊？

天天半夜出去，总感觉陆谌有古怪。

窗帘没有拉上，有一些月光顺着洒下来。陆谌指尖苍白修长，脸色也有些病态，唇色很淡，低声回复他，睡不着，去看会书。

你在房间里看也可以，开旁边的台灯，不会影响到我的。

曲乐沅向上握住了陆谌的手，他那么看着陆谌，眼里带着些许期待，不想让陆谌走。

其实他想问问陆谌为什么睡不着，但是他留陆谌下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陆谌愿不愿意跟他说了。

陆谌看了曲乐沅好一会，他同样用力地握紧了，说了个好。

沅沅，你其实已经快知道答案了。

夜晚寂静无声，陆谌嗓音很轻。

陆谌只说了这么一句，把床头的灯打开了，然后拿了一本书过来。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让少年不要害怕他、不要远离他，想表达他的隐忍和克制，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如今渐渐明白，他没有资格干涉少年的选择。以前他让少年受过很多伤害，所以注定这段感情里也会是他卑微一些。

他是在赎罪，违逆本能的占有欲，尽最大的可能去弥补。

曲乐沅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陆谌这么一句，他其实没有听懂。

快知道答案了？他知道个屁。

曲乐沅闷闷地想着，他都主动问了，陆谌还不告诉他，有一点生气。

这个冰块好不容易不冰了，现在又开始闷，憋着什么也不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曲乐沅不问了，自己背过去睡觉了，想着陆谌不是都会读心吗？难不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道了还不过来哄他。

曲乐沅自己气的睡着了，旁边的陆谌则是眼底淡淡黑眼圈，在心里不断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