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为连笙偷去的那些资料,也是连御故意放水让连笙得到的。秋月白推了推鼻梁上比小脸还大的眼镜,虽然传言只是传言,但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像连御这样久居高位的人,完全不可能对一个明知她是亲妹妹派来争权夺利的棋子动心。
系统有些明白了,那宿主你的意思是,连御是在故意配合白娇娇演戏迷惑连笙?
秋月白点头,连御不傻,公司里重要的资料都放在保险柜里藏起来了,怎么会轻易地让白娇娇得到?
除非她不想当这总裁了。
上个月连笙已经将白娇娇安排到了连御的身边,凭连御的性子和警觉应该早已看穿了白娇娇接近她的目的,心里正对她警觉着呢。与其这样,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正大光明地公开自己跟连笙之间的关系,兴许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于是秋月白便正大光明地上班摸鱼起来,给连御冲泡好咖啡后,她轻轻关好门,一退出来便给连笙拨去了电话。连笙看见电话响起时十分意外,白娇娇谨慎小心,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找过她,难道是姐姐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飞快接起来,白娇娇轻软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连笙,谢谢你送我来公司。
从连御的角度望去,面庞干净白皙的女人朝电话笑得灿烂,她红唇轻抿,笑弯了眼,我今天下班早,你若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望霞楼吃饭好不好?
连御不禁拧眉,白娇娇不是连笙派来的卧底吗?她不好好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反倒正大光明的给连笙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有她这样当间谍的?
连御眼睫垂落,模样专注,笔尖却在白纸上染落一团浓墨。她不动声色地竖起耳尖,听见办公室外的女人又放软了些声音,你放心,连总她不会发现的。
秋月白转回身,笑意阑珊地盯着装模作样奋笔疾书的连御,轻轻一笑,我正瞧着连总呢,连总事务繁忙,处理自己的工作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
连御面不改色,余光却瞥见白娇娇笑靥如花,明媚动人。
白娇娇确实是美的,初见她时,连御曾惊艳失神了好半晌,若非她平日里一向表情严肃,兴许当场就要被旁人发觉。她的妹妹为了对她使用美人计确实花了些心思,妹妹一片心意,她当然不会拒绝。
即使白娇娇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将白娇娇留在身边也并不是全无好处,所以那时连笙故意安排她做自己的秘书时,连御假装不知,并未反对。
只是平日里白娇娇小心谨慎,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藏得严严实实,她入职这么久,连御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任何关于连笙的只言片语,甚至连其他职员说起连笙的时候,白娇娇都刻意回避了,今日她又怎的这般胆大妄为?
连御不知不觉地已抬起头来看了她许久,秋月白侧对着她,脸上的笑越发灿烂,那我晚上等你来接我。
她压低了些声音撒娇道:连笙,刚刚我喝水时不小心将你上次送给我的包包打湿了
连笙总觉得白娇娇有些奇怪,可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不过这些天她确实忙于谋划冷落了对方,今日白娇娇这般撒着娇让自己陪陪她也情有可原,所以连笙并未拒绝,只是道:我重新给你买。
电话里传来甜甜的一声好,紧接着便响起白娇娇急切的声音,连总发现我上班打电话了,连笙,我们晚上见。
说完电话里便没声了,连笙心中有些怀疑,但想到白娇娇家底干净,身份清白,姐姐不可能发现,便又重新安下心来。当初她故意接近白娇娇,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白娇娇对自己一往情深,所以就算手底下所有的人都背叛自己,她也绝对不会。
只是希望白娇娇争气些,能入得了姐姐的法眼。
连笙微微阖上眼放松下来,世人都说姐姐一身盔甲,身上没有任何弱点,她倒想看看,姐姐为爱痴狂时会是何等狼狈的模样。
秋月白挂电话后装作一脸心惊胆战地坐在工位上,只是她等了许久,连御并没有派人来教训她。她诧异地望过去,正好和连御的视线对上。
连御眉目深邃,眼睛很美,形状狭长,眼尾微微上翘,勾着一抹欲说还休的风情。只是那眼底的情绪太深了,又冰冷刺骨,看起来太过薄情,让人毫无探究的胆子。
这样的女人虽美,真正敢靠近她的人却没有几个。
秋月白惊慌失措地挪开眼,连忙翻开手边的文件,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上去。连御看她红了耳朵,心中哂笑,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回味起刚刚她那茫然无辜的双瞳,如一泓秋水温柔又干净。
别有几分青涩妩媚的风情。
她这妹妹的品味倒是不错。
六点一到,秋月白立马拿起包离开了公司,连笙就在楼下,她打开车门坐进去,连笙先是用甜言蜜语将她哄得晕头转向,最后才娓娓道开自己的目的,你在我姐姐身边做事已经有段时间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连笙紧紧盯着她,秋月白抿了抿嘴唇,脸颊微红,连总清艳绝伦举世无双,世界上能与她相比的人屈指可数。
片刻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双眼茫然地望过去,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连笙低低一笑,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随口问问。
秋月白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追问。车内安静了半晌,连笙的声音重新响起,娇娇,若我让你去讨我姐姐欢心呢。
她目光灼灼,双眼看得秋月白握紧了安全带,几乎要打开车门落荒而逃。连笙气势凌人,她缓缓逼过来,秋月白下意识屏住呼吸,模样有些慌张,什么?
她迎上连笙的视线,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连笙,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连笙抓住她的手,声音倏地柔和下来,娇娇,我要把姐姐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将公司收入囊中。
她微微眯起眼,娇娇,你愿意帮我吗。
秋月白眼里几乎要泛起水光,她努力把自己的手从连笙掌心抽离出来,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顿了顿,她又说:连总见过的漂亮女人不计其数,她根本就不会看上我。
这段时间我与她朝夕相处,她若是对我有意,我早就感觉到了。她不禁红了眼圈,连总心里只有工作,平日里我给她端茶送水,她连正眼都不曾给我一个
说到这里,她已经带上了些哭腔。
连笙缓缓垂眼,就在秋月白以为她放弃了时候,她却重新抬眼,眼中的情绪勾得人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东西成为依靠。秋月白眼中已然带上了些泪光,连笙,我不行。
她泣不成声,见连笙望着自己不说话,便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连笙,为了你的前途,你竟要把我送到你姐姐的床上吗?
她压抑着声音低低哭起来,泪眼朦胧地望着连笙,抽泣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哭成这样,连笙虽想强迫她逼她答应,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秋月白心情不好,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她哭得双眼通红,说话时含着浓浓的鼻音,我想回家了。
连笙抬头,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好。
白娇娇住的房子很简陋,眼看着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秋月白急忙说:就送到这里吧。
她脸皮薄,已然羞红了脸颊,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勾着脑袋,转身欲走,却被一只有些温凉的手轻轻拉住。秋月白回头望去,看见连笙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橙色的纸袋,她看清了上面的标志,眼中有些诧异。连笙将新包放到她手中,白天你不是说你的包坏掉了吗。
她轻轻一笑,给你买了只新的。
秋月白怔怔地望着她,连笙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娇娇,我为刚刚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