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亮的眼眨啊眨,一脸委屈,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要洗不脱身上的嫌疑了。
董阿姨看见我跟景淮在一起,她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我的。她装模作样地掉了两滴泪,瞬间便红了眼圈,可景淮那么强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一条胳膊怎么怎么扭得过景淮的大腿?
他非要我陪他过来玩,我不答应他也是不成的。
秋月白眼睑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样子当真是称得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可姜柔内心却毫无波动。她信了程岁岁的嘴,从程岁岁嘴里说出来的话,如今她是半个字都不信了。
既然她都能当着好友的面胡说八道,又如何不会在自己面前颠倒是非,胡言乱语?
她已经卖惨卖出了经验,装可怜博取同情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眼睛一眨,心里便能冒出一个忽悠人的鬼主意。她注视程岁岁可怜巴巴的模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道清了她的态度,秋月白一哽,立马乖乖认错,对不起。
我不该在对景淮有好感的时候又对董阿姨产生了同样的情绪。她轻轻咬住嘴唇,我真是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坏人。
在一旁偷听的系统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宿主这又是演的哪出?
姜柔望见面前的小东西又落下两行金贵的眼泪来,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的心。她红着眼抬起头来,姜阿姨,你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听话的感觉吗?
姜柔还未回答,秋月白便已经独自点了头,我知道。
明明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没有对措,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同时对两个人动心。
我也很恨它,可是,它毕竟是我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器官,我拿它毫无办法。
系统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什么歪理?
可,明明知道宿主是在胡言乱语,它却竟然觉得宿主说得有几分道理,简直让统无法反驳。
姜柔一直以为只有她们这些搞艺术的人才会指不定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没想到程岁岁一个学跳舞的,却比她生平所有见过的臭流氓还要无赖。她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捏着眉心,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攀附上来,代替她轻轻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姜柔睁开眼,眼前是程岁岁放大了无数倍但依旧精致的脸。她毫无瑕疵的,白里透红的皮肤,她浅浅的眉,乌黑干净的瞳孔,饱满殷红如玫瑰花一般的嘴唇,以及她那唇齿间淡淡呼出的暖暖的,热热的,带着些果香的气息,突然叫人口干舌燥。
秋月白踮起脚尖,一脸认真,姜阿姨,我帮你按按。
从面庞飘进耳朵的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底毫无防备地勾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使得她竟短暂地失了神,就这样任由对方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直到她被旁人的声音惊醒。
姜柔迅速擒住她的手,却见着对方眉尖一蹙,她便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她,生怕弄疼了她。
秋月白故作茫然无辜地仰视她,姜阿姨,你怎么了?
姜柔别开脸,没什么。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莘婉,我还有事,你跟你朋友玩吧。
姜柔匆匆离开,秋月白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实际上心里却早已笑开了花。她慢悠悠地歪着头,我突然觉得,我为什么要怕阿姨?
这不我刚勾引她们一下,她们就因为震惊于自己对我卑鄙且无耻的想法而不敢面对我吗?
秋月白浅浅一笑,论勾引人,她才是专业的。
系统听着更觉头晕脑胀,完了,宿主这是要在放飞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莘婉注视秋月白,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她轻轻走到她身边,你怎么来了。
秋月白回过头,回答得理直气壮,是景淮叫我一起过来玩的。
闻言莘婉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却不见景淮的身影,秋月白失落一笑,不用找了,他早就离开了。
莘婉蹙眉,这里鱼龙混杂,他将程岁岁带来,却又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置之不顾,是不是有毛病?念头刚刚转过,手心便伸进来一只柔软的手,莘婉下意识想要甩开,却被对方紧紧握住,莘婉,今天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莘婉看她,程岁岁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四周,表情害怕得不行,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般,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了。
在下船以前,我都跟着你好不好?
莘婉早就注意到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有名气的明星尚且逃脱不了这些人的磨爪,程岁岁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依靠的女大学生在他们面前又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她下意识握紧了掌心中纤软的手,缓缓点了头,好。
对方立马如负释重地长松了一口气,眼睛笑成了一轮弯弯的月牙,莘婉,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程岁岁的亲昵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并不反感,她抿着嘴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用报答我。
片刻后,她又特意解释说: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以后影响到我们学校女生的名声而已,你不用多想。
秋月白趁机垂眼,情绪低落地说:是我连累你们了。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我如何才能挽回我自己的名声了。全世界那么多人在那场直播中看尽了我的丑态,即使我拼命地想要擦去,它们也被深深地刻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里,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莘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秋月白故作坚强地一笑,但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便全是那天的画面。那突然之间的天旋地转,台上评委们震惊的表情,台下观众脸上的不可思议,以及竞争对手脸上的蔑视和嗤笑,仿佛都在对我说,就这?
你们学校千挑万选送来的参赛选手原来就只有这种水平?
莘婉听得心里有些难受,所有选手上台前都不可避免地会紧张,她亦是如此。登台前那一刻爆炸一般的压力几乎能叫人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仿佛整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可鲜少人能理会她们那一刻的感受。
她不知不觉抱住了秋月白,连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温柔,意外谁都会遇到,那不是你的错。
秋月白茫然地看向她,真的吗?
莘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在那一瞬间,她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嗯。
她看见程岁岁脸上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她,那我以后还能成功站上舞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