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闯入者迅速围到窗边向下眺望,确定人没了,才失望转身回去,他们白跑一趟了。
另一边。
在大屏幕上看着这一切的严菟,神色平淡: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
她走到病人跟前,道:洛,你看到了吗?看到他刚才的样子了吗?是不是和你当时一样,呵呵呵笑声很浅,却极其压抑。
从严菟和对方开始摊牌时,意识体沈析洛便全程陷入在呆愣中,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这样变化无常、近乎神经质的兔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易韩林的结局算是他自食恶果,沈析洛意外地没感到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她现在的注意力全投在严菟身上。
只见严菟踱步走去沙发前坐下,全身松懈地后仰靠着椅背,再次自言自语:洛,你以前问过我,我妈妈是怎么去世?
沈析洛默默地飘来她身边,转头看她。
我妈妈她一直有躁郁症,又神经衰弱,某天受不了别人的一句挑唆,跑去跳楼了,结果没有死成,落得个终身残疾,熬了好几年,最后并发症发作,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沈析洛揪心不已。
他们总说躁郁症会遗传,我从来不信,觉得自己能克制好自己,可是等你出事那一天开始我信了,我病了,我发病了
洛,你会不会嫌我今天太啰嗦了?其实我本来就挺啰嗦的,你看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天跟你说话,说了整整七年了你,可有回应过我半个字?
沈析洛闭眼落泪:不,停下来,别再说了
医生有一句说得对,我不该一直拖着你,让你活得这么痛苦,是我太自私了你知道么,好几次我都想亲手摘掉你的氧气管,可是我不敢,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说明你还活着,所以我不敢动,我怕万一,你下一秒醒来怎么办?
沈析洛心疼如刀绞:最痛苦的人是你啊,兔子
不过今天一切都结束了严菟起身,走到病人跟前,蹲下,接着伸出手,缓缓地摘下病人鼻间的氧气导管,对不起,洛,我等太久了,也坚持不下去了
意识体沈析洛连忙从背后圈抱着对方,温声安慰:没事的,千万不要自责,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你早该这么做了我爱你,兔子,你为我做得太多了,谢谢你,这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来世,换我来爱你,换我来为你付出
严菟顺势蹲坐在地上,趴在病人的腿上,静静的合上双眼。
沈析洛又心急了,对方刚才可是吞了一整瓶药的人,不会是药效发作要昏睡在这里吧?不行啊,别和个死人呆在一起啊
忽然,严菟悠悠地睁开眼眸,再次发出低喃: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最后走不出来的人却是我
沈析洛:不傻,是我的错,是我先惹了你,兔子咱乖,快起来吧,趁还清醒着赶紧出去了,这地下室空气有点闷
严菟站立起身,伸手去打开轮椅架上的氧气瓶的瓶阀。
沈析洛顿时不明所以,继而逐渐睁大双眼
虽然现在天色有点早,但我还是想最后对你说一句严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
沈析洛不置信地惊慌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亲爱的,晚安。严菟俯身,对着病人的嘴唇烙下深情的一吻,同时将打火机朝氧气瓶伸过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沈析洛拼命想去抓掉对方手里的打火机,却是一直穿透过去,触碰不到她想尽办法,心急如焚地在自己身体来回穿透,竭力试图让自己和身体能重合起来。
她得醒过来,她要去拿下那个打火机,去阻止对方的疯狂之举!
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请求让我醒来,让我醒来,快让我醒!!!
只听叮的一声,打火机被点着,火苗迅速窜起,与氧气瓶泄出的气体碰触,燃起,瞬间爆出一朵巨大的火云,吞灭整个室内。
沈析洛瞬间发出哀喊:兔子,不要!!!
火焰的热浪将眼前的空间扭曲,融化成旋涡形状
沈析洛只感觉自己的周围,三百六十度都在摇晃,崩裂,瓦解
***
沈析洛痛苦地蜷缩,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她额头青筋暴浮,脑子有种丝弦紧绷到极限即将崩断的感觉。
果然,倏地响起一阵嘭滋的爆破声,近在耳边,无比清晰。
兔子沈析洛陡然一声大叫,猛地弹坐起身,她睁开双眼,强烈的白色光线让她不适地再次眯起眼睛,同时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气,嘴里不忘念念有词:
兔子兔子
等她顺完了气,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这才打量起这陌生的房间和旁边的人。
只见那人一直维持着半坐不坐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同时呆呆地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这里是哪里?沈析洛下意识地紧跟着问,兔、兔子在哪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这里是医院。那人反问,什么兔子呀?
沈析洛转头四处搜寻,想起身,又力不从心:我的兔子
那人立刻狂按墙上的服务铃,并高呼:医生,病人醒了!病人还傻了!!!
沈析洛长眠初醒,身体还处在虚弱状态,说话自然也不利索:钱小昂,你才傻了,我说的是,严菟。
钱小昂哇呜了一声:老大你果然傻了,你找严菟干嘛,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我,讨厌她??沈析洛满脑问号,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严菟吗?
钱小昂:就是原本和你同父异母现在是异父异母的严氏集团CEO严菟呀,不然还有哪个严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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