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得神乎其神,实际就是一种粘菌复合体,连药用价值都还不好说,营不营养、干不干净也有待商榷,竟真的有助长百年修为的能力?
谢九章听出了周伟话里的疑惑,解释道:此太岁非彼太岁,不是你们人间常说的那种肉灵芝,更准确来说,它叫封。
周伟心思都在那团软肉上,实在手痒,便伸手戳了戳:这小东西是活的吗?
那团软肉动作迟缓地滚了两下,最后停在了温白脚边。
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林丘:这太岁,是不是灵智还未开?
谢九章也不敢断定,没给出答复。
太岁虽然已经滚到温白脚边,可温白没敢碰。
他又偏头,看了那个裂成两半的珠子一眼。
当时他还以为那个珠子跟小莲灯的玉葫芦一样,是养这小太岁的器皿。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之前莹白发亮的珠子,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片不算好看的淡黄透色。
珠面泛着皱褶,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内里空气的气球。
所以他们看到的那层莹白,根本不是珠子本身的颜色,而是这小太岁的颜色。
也就是说,这珠子很有可能只是悬德拘住它的一个工具,连器皿都算不上,更不能和供小莲灯休养生息的玉葫芦比。
温白不敢想,如果小莲灯被拘在这种只有拳头大的珠子里,还要时不时被摘片花瓣下来,那会怎样。
陆征怕是得把悬德的皮给扒了。
再看向这小太岁时,温白深深叹了一口气。
只能庆幸它还没生出意识。
可他却没看见悬德咬了咬牙,眼底一片心虚。
就在温白思考这小太岁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要送回村子里的时候,脚边的那团软肉忽地动了动。
他没注意,可一直盯着太岁看的周伟却发觉了。
他僵了僵,不太确定地说:这东西,刚刚是不是动了动?
众人这才低头。
连陆征都很给面子地看了它一眼。
可这次,那团软肉没了动静。
周伟挠了挠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道歉:可能是我眼花了。
不是,它真的动了!林丘喊道。
紧接着,温白就听到一阵很细微的声响。
那团滚圆软肉忽地瘪了下去,身条开始抽长。
先冒了一只爪子,又冒了一只。
第三只,第四只,最后冒了一个脑袋。
脑袋上,还顶着一只耳朵。
可奇怪的是,这冒出来的四肢一片墨色,而不是原先的粉白色。
这下周伟彻底忍不住了:这这这是熊猫?!
这配色、这造型,不是小胖达是什么?
谢九章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回看见这样的太岁。
他又探了探,是太岁不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九章没头绪,抬头看着陆征:老板,这
太岁这种天生地养的灵物,大多通体莹白,不染尘垢。
极少出现这种情况。
陆征仍旧站着,直接回了一句:带回去给谛听。
温白看了陆征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老板对这小太岁有点冷淡。
自打这小太岁被放出来之后,就没怎么走近过。
温白低头想了下,又恰好看见一旁不断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悬德,以及他那还没系好的道袍
温白:
不会还想着之前的事,嫌弃这小太岁是从悬德后腰上解下来的吧?
温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指着那已经干瘪的珠子说道:之前都被那东西裹着。
所以老板您有充足的理由嫌弃那珠子,嫌弃悬德也行,但不能嫌弃它。
温白点到为止,又轻轻扯了扯陆征的裤脚:它很乖,你先看看。
陆征只好俯下|身来。
他低头看着那太岁,片晌,转头看着悬德,语气一下子冷下来:你做了什么?
众人一头雾水,但听着陆征明显透着寒意的声音,都能猜出一二。
虽然还不知道这小太岁的四肢是怎么变黑的,但肯定不是先天的。
那就和悬德脱不了干系。
悬德见事情败露,只好坦言:当时我找到这太岁的时候,它灵智刚开没多久。
这你都下得去手?!周伟一下子打断。
原先还只当是个肉团子,原来都已经化形开了灵智了。
那跟拿小孩子来炼鬼有什么区别?
简直丧心病狂!
温白脸色也一沉。
悬德大气不敢出,可陆征在跟前站着,也不能说谎,只好说:当时我带它回观之后,夜里总跑,我没办法,就用符篆把它手脚捆了。
所以这些东西,是那些符篆留下的印记?温白问道。
悬德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伟忍不住打了他一拳:你不知道?!
悬德也急了:我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那些符篆会留下印记,我也不敢给它用啊。
温白皱了皱眉。
他知道悬德没在撒谎。
因为悬德抓这小太岁,不是用来养,是用来吃的,虽然这么说很生气,可他的确不会随意在自己的食材上做手脚。
一旁的谢九章开了口。
在知道这道士抓住小太岁的时候,太岁灵智已开,谢九章基本就有结果了。
太岁刚开灵智的时候,身体会处于一个混沌状态,需要大量充足的灵气支撑它化形,所以才会在夜里跑出去汲取地气。
他又转头看着悬德:你却用符篆把它捆了。
谢九章顿了下:太岁吸收不到地气,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只能转向这些符篆。
虽是缚灵用的,但上头多少也有些灵力,谢九章戳了戳小太岁,就变成我们看到的这样了。
直白点讲,就是饿狠了,没东西吃了,就转头吃了垃圾。
垃圾又消化不了,就留在了身体里。
可照理来说,这些痕迹颜色不会这么深,你是不是后来又做了什么?谢九章又道。
悬德自己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事,看着眼前这群人不太好看的脸色,瑟缩了一下。
挣扎很久,最终说了一句:它一直想跑。
温白他们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了悬德意思。
它一直想跑。
他就一直捆。
它就只能一直吃符篆上不太干净的灵气。
四肢的颜色也就越深。
周伟拳头听硬了,实在气不过,转头又给了悬德一拳。
谁都没拦。
甚至给周伟挪了个位置,让他打得顺手些。
周伟边揍还边问了一句:除了这些符篆之外,还有吗?
悬德连声喊:没了。
周伟不信:那你在它身上开定位了不成?一直跑,还一直给你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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