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捧住人头壶,上下翻转了一圈,颠得小壶咿呀叫了两下。
余齐赶忙道歉。
等把壶重新放在茶几上,默默静置几分钟后,众人才看见一个东西从壶口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如果那算脑袋的话。
余齐只看到一抹金色的影子。
壶里明明没有水,那脑袋却在壶口浮浮沉沉,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骨碌滚了出来。
余齐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金色的蛋。
最中央的位置,还印着几条不知名的红纹。
在这金蛋离了人头壶的瞬间,那壶像是一下子被擦去了几抹彩似的,变得灰扑扑一片。
小余齐本来想和之前一样,喊声小壶,可现在看着那个金色的蛋,才发现壶不是壶。
喊小蛋似乎也奇奇怪怪,最后只好喊了一声:小朱雀。
蛋轻轻晃了下,红纹暗了下去。
温白把人头壶给了林丘,让他先带回博物馆去。
至于那蛋
他看着手上的盒子。
余齐已经高三,自然不能把这小崽子放他身边,只好也先带走。
两人回了阴司,直接朝着谛听办公室走去。
谛听正想着温白这一身貔貅、朱雀的气息是从哪里染上的,迎面飞来一个金色的东西。
等他一抬手,才发现是一个蛋。
里头有个崽子。
还是朱雀的崽子。
小白和老板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朱雀蛋的事,在小莲灯的宣传下,阴司一众鬼神皆知,齐齐朝着谛听办公室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谛听的声音。
带自己儿子还不够,现在连朱雀儿子这种鸟事也管了?谛听声音没带什么情绪,可众人齐齐一惊。
鸟事?那可是四宿之一的神兽!
谛听表情无波无澜:朱雀是神兽,和他是鸟这事不冲突,不是鸟事是什么。
所有人:
他们现在说的是这个吗?!
他们就不信谛听大人能不知道鸟事在人间指什么。
夺笋呐!
陆征把蛋随手扔给了谛听:想替朱雀养儿子,你就养着。
翻译过来,就是不想养就赶紧去联系朱雀。
谛听:
谛听自然听出了陆征的意思,可还是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要替朱雀养儿子了?
陆征转身往后,也没接谛听这茬,直接道:那就是你的事了。
谛听:
谛听认命,好在温白把事情经过转述了一遍。
我会让九章去给朱雀传个信,放心吧。谛听最后应下。
温白放下心来。
当他折回来,想把余齐的事也顺道问问的时候,刚好看到在谛听办公室门口的谢九章。
手上还拿着一个用金光卷着的小纸筒。
想起谛听说要让九章去传信的事,温白也没想太多,直接走了过去。
刚靠近,就听到谢九章说了一句:大人,您确定就写这一句话吗?会不会太简洁了点。
谛听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不是我的意思,是陆征的意思。
温白脚步停了下:陆征写什么了?
谢九章看到温白,长舒了一口气,立刻把手上的纸筒递过去:小白你快看看。
金光的确是陆征的玄印。
他打开一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你儿子在我手里。
温白:
第69章化形了?
温白攥着纸的手一紧。
把平铺的纸重新卷成筒,规规矩矩用玄光封好,再随手塞进兜里。
你先忙,等陆征重新写好,我再送过去给你。
从接到这信开始,眉头就一直拧着没松开过的谢九章总算吐了一口浊气。
他深深看了温白一眼:小白,你能来阴司,真的太好了。
说着,还拍了拍温白的肩膀。
温白被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逗笑。
和他这个名义上的助理不像,谢九章作为谛听的助理,跟了谛听几百年,大事能抗,小事能办,说是助理,其实就是副手。
听阴差们的意思,之前陆征沉睡,大帝又做了甩手掌柜,整个阴司交由谛听代管的时期,偶尔这位天地灵兽心烦跑路,就会把手头没处理完的事情交给谢九章。
他已经很久没见谢九章露出这种表情了。
也没几个人能让他露出这表情。
以前就这样吗?温白把纸筒重新拿出来,在手上轻轻晃了晃。
他说的委婉,谢九章却听得明白:不止。
今天这个,还算委婉。
温白:
你儿子在我手里,这话竟然还算委婉。
他们关系不好?温白问道。
谢九章:谁?
陆征、谛听,和朱雀他们。
谢九章摆了摆手:那没有,关系还行。
虽然朱雀大人谢九章诡异地顿了下,是挺qi挺难相处的。
还行会跟被人说儿子在自己手里吗?
还有qi什么?
温白总觉得那两个挺字间,似乎又被谢九章委婉了一次。
谢九章草草笑了下:其实到了大人他们这个身份,只要没结仇,关系就还行。
温白:
温白以凡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不太能理解这种除了敌人就是朋友的境界。
不过也就是还行,热络的就不多了。更不用说像温白这么亲密的,谢九章心说。
谢九章没在人前说过老板的私事,无论大小,可眼前这人是老板对象,就是例外,话就多了点:谛听大人还好,毕竟本体是灵兽,平日跟上头几位还有往来,老板就比较少走动了。
就这,还是他稍微润色后的说法。
少走动,其实根本就是没走动。
要不是大帝把谛听大人招到了阴司,老板可能连个打架的人都找不到。谢九章说。
他转念又想,打架这事对老板来说,可能也可有可无。
实在手痒的时候,总能寻到些由头找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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