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结束和他白哥的对话后,钟昊在房间里坐了十几分钟,最终硬着头皮,把这照片拿给了他爷爷。
然后,就拿到了他爷爷今年发出的最厚实、最沉重、以一敌百的独一份红包。
钟昊:
温白猜到了。
钟家旁人可能不认得钟时宁,但钟老董事长被托梦了这么多次,自然一眼就认得。
他一直遗憾他小叔叔没留几张照片下来,仅存的一张还是在把钟时宁的坟墓迁回来后,往他小时候住的地方找,然后在一本地方志上找到的,是钟时宁和他养父以及当年一些学堂孩子的合照。
照片上的钟时宁还只十五六的年纪。
之前钟老董事长也曾就这事请求过温白,顾忌着阴司的事,温白也没应下。
现在这将错就错的,也就随他去。
解决完钟时宁和钟昊的事,已经是下午了。
温白一松下神,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说得他口都有点干了。
他回头往饮水机那边一看,发现桶已经空了。
周伟就在温白身旁站着,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渴了?
温白点头。
时宁桌子上有好几瓶,去那边拿。周伟说道。
温白直接往钟时宁那边走过去。
钟时宁不在位置上,但桌上的确摆了很多瓶水。
阴差以为温白是来找钟时宁的,直接道:可能是留了点酒劲,躺沙发上睡了。
温白:没事,让他睡吧。
小白你要帮忙的话,喊我就好。阴差又道。
温白:真没事,就是渴了,来喝个水。
说着,也没多想,直接拿了瓶水拧开。
阴差:哦,渴了啊,你
渴了??!
小白!
别别!
一众阴差齐齐站起身,可为时已晚。
而已经灌了一口下去的温白:
快快快!阿伟!快去找朱雀大人!找他要个解酒果过来!
不是!这次不是时宁!是小白!
这一口灌得有点凶了。
时宁误喝了之后就应该把水瓶藏起来的,怪我们没说清楚,小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晕不晕?
温白放下水瓶,深吸了一口气。
他喝的不是水吗?怎么变成酒了?
温白被阴差们团团围住。
阴差们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这酒是装在酒葫芦里的,后来他们觉得提着个酒葫芦到处走不太合适,于是就换到了水瓶里。
谁知先是放倒了时宁,现在连小白都中招了。
怎么样?还好吗?阴差们七嘴八舌问道。
温白实话实说:暂时还好。
很快,温白就觉得这个暂时已经暂时完了。
因为他的指尖,已经有些发麻起来。
而另一头已经从小莲灯嘴里套完话的陆征,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温白回来。
他也不知道,他男朋友说的一会儿是这么久。
久到纸人都已经玩累了,趴在黄牛身上重新睡了。
陆征成功失去了耐心,从牵牛图里出来后,直接往楼下走去。
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到一句:我哪来这么多解酒果?就之前那个,还是给儿子当零嘴吃的。
朱雀的声音。
陆征本来没想理会,甚至还嫌吵。
然后朱雀下一句话,让陆征脚步一顿。
趁陆征发现之前,快去找谛听!
陆征身影瞬间消失在楼梯上。
几秒后,陆征看着坐在沙发上散着酒气的温白:
朱雀见势不妙,已经跑了。
老板,我们的错,我们之前把酒装在了瓶子里,没跟小白说,小白误喝了。阴差们没怎么犹豫,主要是怕温白真喝晕乎了再出了事,也就顾不上别的什么了,直接开了口。
陆征脸色不虞地问:什么酒?
阴差们:蟠桃酒。
陆征问阴差们话的时候,温白正坐在沙发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一抬头就看到陆征。
被酒劲烧得有些钝的思绪反复摩了一下,在知道陆征来接他的时候,没多想什么,直接朝着他伸了手。
明显一个要抱的姿势。
阴差们本来正打算负荆请罪来着,一看到温白这动作,再看到老板明显柔和下来的眼神,立刻闪了人。
陆征叹了一口气,上前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一边用灵气替他散酒气,一边抱着人往楼上走。
好在只是蟠桃酒,酒劲小。
喝了多少?陆征小声问道。
温白学着之前那个阴差的模样,手指掐着,比划了一小截:一点点。
说完,环抱住陆征的脖子,把脸埋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魂体出窍留下的后遗症,温白似乎格外偏爱这种拥抱的方式。
会让他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现在抱着,和魂体那次不同。
魂体状态的时候,他这样抱着陆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气力,不抱着他就站不住。
可现在,好像只是想这么抱着他而已。
陆征。温白轻轻喊了一句。
陆征:嗯。
过了许久,也没听见温白的回答,陆征开口道:怎么了?
温白摇了摇头,微烫的侧脸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擦过陆征颈间。
陆征听到他有些软闷的声音。
就是想喊喊你。
陆征笑了下,把人抱得更紧:好。
陆征的灵气输得很轻很缓,温白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晕乎了。
等到酒劲差不多要散干净的时候,温白制住了陆征继续输灵气的手。
有时候喝点酒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想着,他开了口:不晕了。
怕陆征不信,又说了一句:我没醉。
陆征看他眼底已经清明起来,也就停了手,嘴上却说: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喝醉。
等到了房间,陆征想把人放到床上,可温白却没松手。
陆征动作顿了一瞬,也就只有一瞬,便重新把人抱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他换了个姿势,自己坐在床上,让温白环抱着他。
温白身上的酒劲已经散了大半,可脸上还烫着。
他在陆征颈间埋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腰。
他想起青烟里的景象,又盯着陆征看了半晌。
然后忽地伸出食指,贴在陆征嘴角,轻轻往上提了下,极轻地说了句:怎么总是冷着脸。
陆征握住温白的手,很自然地在他食指上亲了亲。
鉴于男朋友觉得他冷着脸,便笑了下:现在呢?
温白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前。
陆征想起他刚醒来那段时间,脾气的确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