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他也不想和人形抱枕分开,于是哼哼两声,看着原随云问他:现在还很早,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晨练。原随云转过身,拨开黏在夜莺脖子上的碎发,温柔的哄了哄他。
小家伙,你再睡一会,一会用过早膳,我带你去泡温泉。
夜莺见这臭男人完全不解风情,气哼哼转过身去。
走吧走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要睡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随云也当真走了出去,珠帘碰撞着,屋门打开又合上。
不到一息之间,脚步声远去,几不可闻。
夜莺转身,视线透过珠帘看到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失望。
他嘟着嘴,又气呼呼翻身看着床帐里面。
原随云真是个无情的木头男人,过分。
就是个大骗子,天天套路自己,什么泡温泉,他才不稀罕。
夜莺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怀着怨气,又气呼呼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周身暖洋洋的,有些颠簸。
仔细一看,发现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伏在黑衣少年的坚实的后背上。
原随云正背着他,往前行走。
夜莺的小脑袋往前蹭了蹭,有些迷茫:喂,这是干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原随云并未回头,沉稳的声音传过来:方才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在下觉得你也没胃口用早膳。就先带你去泡温泉。
他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我已经让下人炖了牛肉汤、准备了一些爽口菜,一会送到温泉边,你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用一些膳食。应当会舒服不少。
夜莺眼前一亮,顿时有几分小开心。
这安排可以啊,岂止是舒服不少,听完都知道是一种享受。
他趴在原随云的后背上,懒洋洋蹭了蹭,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原随云扣紧了他的腿,感觉到掌心下的晃动,知道这小家伙已经高兴地晃着足尖,怕是心里满意得很。
他嘴角挂着笑,背着这小家伙继续往前走。
去温泉啊,他也满意的很。
第八十九章
正是清晨时候,空气微凉,温泉的水澹澹生烟,周围环绕着郁郁青青的树木。
原随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通往这条路已经清理出来了。除了少数捧着干衣服和软布的随侍,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临到温泉,夜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趴在原随云耳边,小声道:让她们留在外面,就你和我进去好不好?
原随云又岂会拒绝这小家伙,自然是答应了,背着夜莺就到了温泉边上。
夜莺笑嘻嘻跳了下来,脱了袜子,试探的朝着水面伸脚试探水温。
他一回头,发现原随云已经脱下外袍,直接下水了。
夜莺犹犹豫豫的,轻瞥他一眼,下水之后朝着和原随云相反的方向走去。
泉水温暖得让人不由得心里喟叹一声舒服,筋骨都舒展了许多。
夜莺趴在池壁上,懒懒的伸了个腰。
温泉没过了他的腰,在泉水泡了一会,夜莺瞬间觉得活过来了。
腰酸终于缓解了许多。
原随云听着这边的动静,侧过头问他:如何,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
夜莺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觉得有些纠结。
有人揉肩搓背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原随云他能仅仅单出的给自己揉肩吗?
他纠结了一小会,原随云已经走了过来。
他淡淡道:往前趴好,我帮你松松筋骨。
喂,你不要乱来啊。夜莺紧张的回头看他一眼,一脸纠结道:我今天真的腰酸背痛,绝对不能做那种事情。
原随云无奈的笑着: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夜莺小心的回头打量他一眼,嘴里很想说是,但是一想起昨天受的罪,只能气呼呼嘟着嘴。
怎么不是,简直没有比他再蛮不讲理的人!
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他小声嘀咕着。
肩上的大掌揉的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合适,夜莺趴着趴着就有些犯困。
原随云听到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的停下了手。
夜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回到了别院。
百无聊赖用完了午餐,下午又在侍从的监督下,磕磕绊绊学习了几个古字的书写。
到了天黑的时候,夜莺已经只有叹气的份儿了。
谁能想到呢?
都变成了一只鸟儿,都到了古代,他居然还要继续学习!
时玉觉得简直没有比自己更惨的宿主。
写了一会,觉得无聊,把原随云的名字反复练习了几遍。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晚,原随云回来的格外晚。
夜莺睡得迷迷糊糊的,才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半梦半醒间,艰难的睁开眼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原随云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哄他:离家太久,很多事情要忙。睡吧,过几天就好了。
夜莺躺下去,靠在原随云的怀里又睡着了。
当夜莺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人又不见了踪影。他兀自一人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夜莺呆呆的坐起来,不明白最近原随云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忙。
很快,他发现原随云根本就不是忙碌几天而已。
一连半个月,都是早出晚归。
要不是某一晚上夜莺翻身的时候磕到原随云的下巴,撞疼了额头醒过来,他都不确定原随云每晚都是回来的。
这天清晨的时候,夜莺撑着精神早起一回。
他穿着里衣,鞋袜都未能穿好就追了出去。
原随云尚未走出房门,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襟一紧,被拉住了。
在无争山庄能有这个胆子伸手的,除了那小调皮不作他想。
原随云回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问他:怎么了?
夜莺伸出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只觉得上面染上了不少疲倦。
他问道:最近怎么总是见不到你的人影呢?
看他的面色,掩饰不住的心事重重。
原随云面色一僵,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忽然间发现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现在要一一规整回来,很费功夫。
原随云想起前几日自己看到的那一份调查消息,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阴郁。
他母亲陪嫁的田产被人动了,所有管理的人手,被换了一半。
在原家,没有谁能越过原随云做这样的事情,除了一个人以外。
但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