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
顾渊就是他的心之所向,是把他从地狱里带出来看到光明的那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跟这样的人去谈论后不后悔。
是自己活该。
我以前调过一次酒,味道很烈,说不上来好不好喝,但会醉的彻彻底底。至少,在你醉的那段时间里,你会把所有的难过全部都忘记掉。女孩起身转向身后的酒柜,我以前想过很多遍,但没有任何一个名字能配得上它,但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适合它的名字。
苦尽甘来,醉生梦死,得不偿失,也年少轻狂女孩一边调着酒一边小声念叨着,十分钟后在许约逐渐模糊的视野里,将调酒杯里的蓝色透明液体倒进了刚刚擦试过的玻璃杯里,他叫什么?
顾渊。
那你呢?
许约。许诺许,约定约。许约吸了吸鼻子,满脸疑惑的看着女孩,所以这杯酒的名字
你们
我们?
不,这杯酒,名字就叫你们女孩轻笑着,这就是最适合它的名字
墙上的短针已经不知不觉从9的位置左上转了些角度,最后正好指向了10和11的中间。许约盯着面前这被透明液体染成了淡蓝色渐变的玻璃杯,最后皱着眉毫不犹豫张嘴一口气灌了下去。
有点辣,又有点血腥气,但好像又像是挂满了冰锥,在喝下去的时候刺痛着喉咙,许约整个脖子瞬间红了起来。本就不清晰可见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就连看人都看出了好几层重影。再几分钟后,嘴里留下的只有冰凉的湿润和一片久久不肯散的苦。
真的太苦了。
顾渊出现在酒馆门口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一点整。墙上的钟敲了11下,最后再重新被轻音乐的声音所替代。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毫不犹豫伸出温热的手心探了探许约的体温,轻轻晃了晃许约的肩膀,最后满脸愤怒地看向吧台的那个女生。
他到底喝了什么酒,身子怎么这么烫?顾渊喉咙又干又涩,声音哑的厉害,他的胃不好,你
明知道胃不好,为什么不阻止他来我这?女孩站的笔直,眼神轻蔑地看向顾渊那只缠满了绷带的左手,他刚刚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顾渊?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好像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他刚
他刚刚说过什么
顾渊犹豫了许久,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你带他走吧,他只是醉了而已。女孩继续说道,如果想让他稍微清醒一点,回去喝杯蜂蜜水这酒醉意来得快,散的也快。
顾渊深呼吸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右手拦着许约的腰将他软踏踏的身子抱了起来,因为左手缠着绷带的原因,在女孩的帮助下,轻声轻脚放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谢谢。顾渊面无表情,受伤的那半边脸藏匿在了黑暗之中。
不用谢,别忘了付钱女孩头也没回敲了敲旁边的桌子,算了,这杯酒就当我请的。顾渊,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值得八卦的,但是,你对不起他。
顾渊停下了脚步,呆呆地定在了原地,左手微微颤抖着。
同样,他也对不起你。女孩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顾渊回了神,转身扫视了整个小酒馆一圈,这里,曾经是个不怎么干净卫生的破烧烤摊,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和我背上的这个人,以后甚至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牵扯,但是我们还是在这里重逢了听不懂的话没关系,简单来说只有一句话。
我顾渊,这辈子一定会对得起他。
不是相遇,
是重逢。
顾渊左手贴在许约的后背上,腕骨传来的痛感在此刻仿佛消失的干干净净。背上的男孩很醉很醉,醉到再也睁不开眼,车灯打来的瞬间,能看到许约的眼睛上有着碎钻般一闪而过的星辰,嘴里却不停小声地念叨着顾渊的名字。
路上人来人往,路过的车子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热风。直到进了小区的电梯间,顾渊才小心翼翼将许约的后背抵在了一旁,最后单手紧紧捏着许约的肩膀上防止他再次跌落。
门开的瞬间,顾渊终于忍不住吻上了许约的双眸,舌尖轻轻舔过他那挂着泪珠的睫毛,有点咸。胡乱的扯掉了左手上的白色绷带,然后反扣着许约的后脑勺,恨不得将他的全部融进自己的身体。
许约醉的厉害,直到顾渊吻着他的唇,一下接一下从温柔吮吸慢慢演变成了肆虐横溢,极度缺氧的许约条件反射性地推着顾渊的肩膀。一片模糊中,他只能看到那个高大的黑影,他看不清脸,但他却能嗅到顾渊特有的味道。
这对他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
许约努力半眯着眼,想认真喊出顾渊的名字,但无奈二十分钟前那股强烈的酒劲让他迎来了一波又一波无比眩晕的失重感,头痛欲裂中他只能本能性的张开干裂的嘴唇,大口大口的从顾渊的嘴里索求着那极少的氧气。
顾渊舌尖自然而然从许约的唇角探了进去,最后变成了再一次不分你我的缠绵。
许约顾渊在热好的温水里倒了些蜂蜜,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来,听话,多少喝一点。
许约眼角下方红了一片,脸色没了血气,他微微摇了摇头,想说的话依旧没能说出口。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别不理我顾渊红着眼眶,替怀里的男生擦去了残留在眼角久久不肯滑落的眼泪,许约,求你了。你别这样来,你打我都行
顾渊轻轻拉起许约的手,时重时轻落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最后再捧进手里,一遍一遍亲吻着。
许约全身无力,用不上劲,眼神缓缓落在了桌上的蜂蜜水上。
顾渊立马端起了水杯,递到了许约的嘴边。
乖,多喝一点。
许约喝完了满满一杯蜂蜜水,然后闭上了眼睛,像是闭目养神又像是难以言喻的无奈,顾渊直直的盯着许约偏过去的侧脸,房间里过分的安静,几日未休息的疲惫感也在此刻趁虚而入。
顾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许约?你醒了。好点了吗?
顾渊清醒的那瞬间,许约抬起手轻轻覆盖在了他那只用力的右手上。
傻不傻?你这就是所谓气急了连自己也打的那种人?许约压低了嗓子,勉强笑了笑,抬起的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顾渊能不能再好好爱我一次,让我永远记得我们之前所有的一切。
让我永永远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