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需言语,五条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金色的、圆球状的东西,随手扔进了乙骨忧太的怀里。
那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枚巧克糖球,普普通通,上面没任何标签。用一层薄薄的、金色的锡箔纸包裹着,哪怕隔了一层都能闻到浓郁又甜腻的可可味儿。乙骨忧太记得很清楚。
后来,据五条悟说,当时乙骨忧太的状态很糟糕,脸色惨白如纸,精神恍惚,比起人更像是一缕幽魂。与谢野担心他随时都会晕过去,就让随身揣糖的五条悟给他一颗糖,让他补充补充糖分。
当然,真实情况可能没那么吓人。毕竟某个幼稚鬼老师时候说话就是很夸张,要么过分夸大,要么过分缩小,说什么全凭一时兴致一张嘴。
顺带一提,巧克糖球是与谢野自己做的,据说五条悟为此缠了好久。
当时乙骨忧太并不知道与谢野的全名,只知道五条悟叫他晶子,一个听起来像是女生的名字。从头到尾,乙骨忧太都没和这位晶子过一句对。
直到入学咒术高专后,乙骨才从五条悟那儿得知了与谢野的全名,还知道了他并非咒术师,而是一名异能力者,现在在横滨的一家侦探社工作,是那儿的社医。
事实上,若说乙骨忧太对与谢野多熟悉那是没的,他们就见过那么一面而已。以至于他都不敢确定,与谢野还记不记得他。
与谢野给他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表情冷淡,很少开口说,看起来极不好相处。再加上那手堪称起死回生的能力,或许还要算上他让五条悟给的那颗糖乙骨忧太对与谢野可以说是又敬又畏。
他打招呼的时候,本来没指望得到与谢野回应。却没想到,与谢野竟然也跟他说了好久不见。
这让乙骨忧太稍微有意外。
哪料下一秒,与谢野旁边的条野采菊就毫不客气地拆穿他:诶?与谢野医生认识这孩子吗?
与谢野:还嫌他掉马不够快吗条野采菊这个混蛋!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的沉默让在场众人得到了答案。
乙骨忧太并未觉得生。两人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而距离最初的那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足足九个月,与谢野不记得他也很正常。
应该是我单方面认识与谢野先生吧乙骨忧太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去年十一月那次,您和五条老师一起到了原来的学校,救了嗯,的个同学后来我就转学到高专来了。
与谢野依旧沉默不语。
这时候,条野采菊倒是出声给他解围了,只是说出来的略显嚣张:与谢野医生救的人多了去,要是让他一一记住,那也太难为人了。
啊嗯
乙骨忧太愣了下,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哦虽说还是有小小的失落。
听到乙骨忧太说去年十一月、原来的学校、个同学,一年级们瞬间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了。
那次事件中,霸凌乙骨忧太的个人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不过被医生给救了下来。
当时一年级的其他人就还在想,一般的医生能处理被诅咒造成的伤势吗?
后来,熊猫从夜蛾正道那儿打听到,医生这个称呼,是某人专门用来指代某个人的。
不光在咒术界,就连军政界上层,甚至连一商业大佬都知道这人的名号。
任何外伤他都能瞬间治愈,别说是积年残疾,关键时刻更是能救命,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副作用、后遗症。久而久之,消息灵通的人自然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说到最后,夜蛾正道语含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大家知道他,与此同时也都不希望被他治疗。
谁会盼望着上医院看医生呢?熊猫并未将夜蛾正道最后那句话放在心上,随后就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分享给了禅院真希和狗卷棘。
一年级三人虽然好奇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顾及到乙骨忧太的感受,他们从没向他提问这件事。
以直到现在,他们才将夜蛾正道口中的医生,与面前身着军装的与谢野对应上。
三人曾设想过的医生的形象,比如白发苍苍的和蔼老人、严肃板正的眼镜大叔、温柔可亲的白衣天使姐姐全部都被推翻。
眼前的男子年轻帅,表情淡淡,存在感十足。
他戴着白手套、脚蹬黑军靴,纽扣、腰带系得一丝不苟,合身的军装勾勒出了优越的体态。
哪怕是在炎热夏季也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头部和脖颈上的一小截皮肤外,就没多余的裸露的地方了。
只是单纯地站在那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就能让人止步不前,根本不敢靠近。
与谢野一行还事情要做,以并没有在这儿闲聊多待,和一年级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便随家入硝子离开了这里。
乙骨忧太看着与谢野等人离去的背影,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藏在兜里的、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用力,手心都快攥出汗来。
想到某个混蛋师交给他的任务,乙骨忧太简直恨不得抱着柱子撞一撞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来拍与谢野医生的军装制服照啊!
明明已经回来了不是吗?自己拍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交给他来做?!
以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转过头?为什么要看懂那个混蛋师比划的手势??为什么要看清那家伙手上的大字板写了什么???
什么叫做为晶子穿军装实在是太少见也太好看了以就拜托忧太多拍几张了啊?!那家伙就真没觉得这种行为哪里不妥吗!啊?!
乙骨忧太内心疯狂咆哮,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59章第五十九篇日记障眼法。
无论如何,与谢野身上的异状是瞒不了家入硝子的。毕竟三个月前家入硝子才给他做过全身检查。
而且与只有一面之缘、两人根本就没说过话的乙骨忧太不同,家入硝子认识与谢野已经十一年了,他们的关系甚至还很不错。
高专和侦探社的情况非常特殊,与谢野和家入硝子这两个被各自势力当成宝贝疙瘩的医生,同样压不小。
无论大小轻重,各种伤情病痛他们都得上手才行。不说他俩全方面发展毫无死角,可那也差不离了。甚至有一次五条悟惊悚地听这两人讨论,给人接和给牛接生有什么区别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讨论接生问题。
同为医生,两人之间可聊的话题比较多,经常一起讨论问题,闲下来甚至还会一起做研究虽说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与谢野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家入硝子一句话就能试探出来。
当然,与谢野他们从一始就没准备瞒她就是了。
与谢野在接受咒检查时,条野采菊就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悠闲地翘着腿,漫不经心地,像是在等待什么到来。
乙骨忧太连说谎都不会,更别提该如何熟练地隐藏或伪装自己的声了。
于是条野采菊非常轻松地,从他那儿听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与某个据说在国外失联的家伙有关。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隔着一门一堵墙,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
这对旁人来说很容易忽略,甚至听都不可能听到的声响,在条野采菊耳里,简直不亚于对他说此处有异,赶紧过来。
条野采菊和与谢野二人说了一声:我去下洗手间。
嗯?我这边腾不手,需要找人带你过去吗?家入硝子一边给自己带上医用橡胶手套,一边扭头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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